不知为何,芥川凉觉得眼前少年有些讨厌他,连看他的目光都显得纠结不已。虽说,自己确实有些让人讨厌的地方呢。他这样想着,不自觉地摸头憨笑。却不想招来更多冷意,日番谷冷眼一憋,看了眼后面的十一番队队员,舒展开来的眉头不禁再次皱起。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席官,手下的队员才会受伤。”
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队舍里陷入一片死静,只剩纱布的摩擦声。芥川凉低下了头,不断摩擦袴服的十指,暴露了他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道了句。
“日番谷君说的在理,抱歉呢……”
被压低的声音,让人辨不出情感,但那声抱歉却狠狠刺中日番谷的心。心中的千言万语,被瞬间打落一地,唯剩失望还在敲击他的心房。在这死静的房间里,惨叫声突地响起,一名伤员摔倒在地。卯之花烈马上命人扶起,然后将药膏递给了日番谷,对他嘱托道。
“三日后才能见水。”
他接过药膏,道了声谢,便起身离去。芥川凉吐了口气,感觉那熟悉的灵压渐渐远去,才抬起低着的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色狰狞的十一番队人,眼眸微黯。
“芥川大人,请你辩解一下。”
一名队员出声说道,面如纸色的脸满是担心。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招惹其他番队,他们也不会受伤,芥川大人也不用受那小鬼的气。虽知芥川凉早被误解过很多次,但对他那种低声下气认错的表情,他们实在忍不下去。
“那你们还不收敛点。”
卯之花烈伸手戳了下那队员的伤口,并顺利让他闭上了嘴。其他伤员见状,纷纷闭眼假寐,作没看见。
“最近感觉如何,芥川大人。”
卯之花烈冲了杯茶,放在芥川身前。她与他是长期的病人与医师关系,芥川凉每次受伤都是由她治疗,长期以来的相处,俩人便成了朋友。但是一百年前的那次受伤,却让芥川凉灵体受损,也使得他名声落地。
“还好,刚刚那位是?”
多次发生的误解,虽让他有些吃味儿,但现在还好。大概是习惯了,他不由在心底自嘲,看着友人眼底的担忧,不自觉的扯开了话题。
“日番谷冬狮郎,十番队的新进队员,传闻中的天才儿童。想必在一周后的席官争夺战中,有意想不到的表现吧。”
卯之花烈满脸微笑,看着敞开的队舍大门,那目光似乎在告诉芥川凉。那个少年还在那里,芥川回头,心底不断想着刚刚那少年,那份熟悉感再次升上心头。
日番谷……
冬狮郎!
☆、第 3 章
芥川凉是十一番队的人,自一百年前某件事的突发,他被调离了一番队。但很多人称那次调离为‘下放’,认为那是变相式的贬职。至此,芥川凉变成了十一番队中,相当特殊的存在。因为出色的刀术,得了队长更木的好感,又因为圆滑的为人处事,与十一番队的那群硬汉,处的极好。在十一番队那群人眼中,芥川凉事事完美,不仅是那副皮囊,还有那处理公务的能力。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总招人诟病,招人厌恶。
“日番谷君,日安”
芥川凉第三次见到日番谷,是在自家的队舍,他正在批改文书,少年突然而来。
“是日番谷队长”
少年颇有些不满地纠正芥川的措词,待芥川抬头,他微微吃了一惊。少年那头银发依旧,阳光从队舍窗户穿过,照在那发上,折出了冷光。那双祖母绿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不同的东西。有些肥大的死霸装套在他的身上,显得身形极为瘦小,让人突生心疼。但死霸装上的白色羽织,却让芥川凉深深皱起了眉。
“那么日番谷队长,有何事。正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忙。”
他现在就是十一番队的保姆,顶着什么事都不干,只管喊打喊杀的上司。管着什么事儿都帮不了,只能帮倒忙的下属。处理着总队长批下的任务,此刻再看见明显不爽他的日番谷,他不禁觉得疲惫感加倍增长。
他很坦然的让对方,看了眼桌上的各种文书,然后出口赶人。少年看着他,眉间不悦神色加深,他也没再扭捏,开门见山道。
“十一番队队员砍了十番队的队员,三人受伤。”
来者不善,他不是想不到,倒是他没能想到是这一茬。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十一番队就是那么活泼好动。两队间的皮闹,日番谷队长就不用那么较真了。”
芥川凉扯了个笑脸,厚着脸皮说着,却不想笑脸不讨喜,讨了记眼刀。
“那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道歉,外加赔偿一些医疗费。我和卯之花队长的交情还算不错,能把您的队员毫发无伤的送回去。我记得十二番队的队长还欠我一个人情,要不……”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能轻易道歉,身在十一番队的你将那锯草置于何地?”
少年脱口而出的话语,依旧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指着挂于墙壁上的锯草图纹。那双眸中的夹带的情感太过复杂,让一切以数据为基准的芥川,有些茫然。
日番谷,在生气?他侧身看向那锯草图纹,如同利齿般的斑纹,绘了队旗一半。而这个番队也正如,那锯草所讴歌的那般,战斗,战斗,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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