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不知何时来到王耀身后:“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还有什么事?”王耀冷冷地问。
“别这么冷淡,”阿尔说,“你我都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王耀转过身来,看到双手插在裤兜里的阿尔,后者随意的姿态令他不快:“你不会是来扫墓的吧?你有亲人埋在这儿?”
“你有吗?”阿尔反问。
王耀看了一眼王春燕的墓碑,说:“没有。”
阿尔仰头呼吸,让清新的空气充满他的肺部:“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是啊,”王耀眯眼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一家人,“咱们将来都会到这儿定居。”
“你有什么打算?”阿尔问。
“不会再跟FBI合作了,”王耀说,“我已经因为你失去一切。”
阿尔耸耸肩:“所以你也再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这次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王耀再次低头看向墓碑上王春燕的照片。
“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阿尔说,“如果你现在退出,王春燕的死就会永远是个悬案,几年前的安东尼奥也一样,甚至包括安东尼奥的父亲、亚瑟的父亲。但如果你肯跟我合作——我是说真正的合作——我们就能让这些年来所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人背后那个阴谋水落石出。”
王耀抬起头,锋利的眼神扫向阿尔:“我得提醒你:安东尼奥的父亲是被我杀死的,而亚瑟的父亲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这都不是孤立事件,”阿尔说,“我早就已经怀疑了,这次抓住了那个叫塞耶的杀手,我或许能确定我的猜想。”
王耀脑中灵光一现:“所以你需要我在你的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
“合作者,”阿尔说,“你曾经是这个庞大棋盘的棋子,也许现在也是其中一员,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王耀冷笑:“你怎么敢肯定我不是站在你敌人那边的?”
“显然不是,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阿尔说着向王耀伸出手,“怎么样?决定吧!”
王耀不信任地上下扫了阿尔两眼:“好吧,搭档。”说着握住了阿尔伸出来的手。
远处那家人进行完简单的扫墓活动后开始野餐,小孩子纯真的笑声打破墓地的寂静。王耀沉默地看着他们,普通人简单的快乐不属于他,从不属于他。
阿尔顺着王耀的目光看去,发现王耀正在关注的情景,他用轻松的口气问:“不错的日子,真适合野餐,你喜欢野餐?”
王耀不答。
阿尔不在乎,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以前倒是经常野餐,我高中时的女朋友最喜欢这个,我们在毕业典礼那天还跑到郊外去,从她爸爸的酒窖里偷了好几瓶酒,那天我们……怎么了?”阿尔发现王耀正出神地看着他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王耀的眼中有一丝不常见的迷蒙,使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阿尔说话时的神情轻松自然,褪去钢铁的外壳,这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美国青年。王耀也不得不注意到,阿尔很英俊。
“我要走了。”王耀说。
阿尔感觉出王耀的这个“走”不是简单的离开:“你要去哪?”
“中国。”王耀说出他的目的地。
“中国?为什么?”阿尔虽然在发问,但语气中的疑惑并不多。
“春燕是最近一名受害者,要想知道更多,从了解她开始是最好的途径。”王耀凝视远方,繁华的城市挡住了地平线。
“好吧,那我从塞耶开始。”阿尔说,“你还会和我联系吧?”
“当然,我们是搭档。”王耀转过头来,终于展露一丝笑容。
“祝你好运!”阿尔笑着说。
“你也一样。”王耀说罢独自离开墓园。
从梦中惊醒,王耀以为自己是尖叫着醒来的,但其实他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清醒伴随着全身的疼痛而来,迫使王耀在刚绷紧肌肉准备爬起来的一刻就再度瘫软了身子。
又梦到了四年前的往事,以前王耀梦中出现的多是王春燕的死,每一次他都未能及时救她,每一次他都重温一遍他不曾见过的王春燕的死亡,仿佛一种永恒的惩罚。但这一次他却梦见了阿尔,梦见了那次已经快被他遗忘的告别。
“你醒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王耀转动酸痛的脖子,视野中渐渐出现坐在床边的王嘉龙。
“感觉怎么样?”王嘉龙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关心。
“像被高铁撞了。”王耀呲牙咧嘴,努力撑起身体,立刻从不同方位传来电流般的剧烈疼痛,电击着他的大脑。“真他妈疼!”王耀咬牙骂道。
“你有好几处骨裂,还动了手术,最好别乱动。”王嘉龙警告道。
“这是哪?”王耀皱起眉头观察四周,这显然是某个高档酒店的套房,装修风格是西式的,但其中也带些热带风情。
“暹粒,皇家公园。”王嘉龙说。
如果不是一身伤,王耀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怎么到柬埔寨来了?我睡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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