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龙一开始不同意,但在王耀的再三请求和逼迫下只能松口:“你可以出门,但不能离开暹粒,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不过你也没有保护我的义务。”王耀说。
王嘉龙想派人跟着王耀,但王耀坚决拒绝,他认为那样还不如继续被软禁,他也谢绝了伯朗依林要求跟随的提议,最后他只同阿尔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柬埔寨的出租车只有三只轮子的“突突车”,每个司机都会说流利的、带口音的英语,喜欢收美元而不是柬币。阿尔和王耀坐在这样一辆突突车里,在颠簸的路面上乱蹦。接近闹市区,支在空中的混乱电线密成一片,狭窄的路边一座座简陋的民房不停向后撤去,偶尔有一间豪华的大房子夹在其中,与两边的建筑格格不入,无论穷富,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个小小的佛龛,供着清水、鲜花和蜡烛。
王耀出神地看风景,眼中是自然流露的好奇。阿尔却没有这么轻松,王耀叫他一起出门,却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好像纯粹是来游玩一样。
“嘿,耀,”阿尔忍不住开口,“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王耀转过头看着他:“阿尔,我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我需要放松。”
“你不会真是出来玩的吧?”阿尔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王耀的表情,仿佛要在这张没有破绽的脸后面挖掘出什么秘密。
“看,我们到老市场了!”王耀开心地叫道,“司机,在那个咖啡馆前面停车!”
“别开玩笑了!”阿尔无可奈何地捂住额头。
那是个略显简陋的咖啡馆,但在柬埔寨已经算很不错了。咖啡馆位于老市场的斜对角,中间隔着一个十字路口。咖啡馆临街的大窗板全部向上支开,坐在里面还是外面都一样风凉,陈旧的藤椅被无数客人的屁股磨得光滑舒适,桌面也还算干净,上面摆着插了一支鲜花的小花瓶以及几个装调料的瓶瓶罐罐。王耀和阿尔在一张能坐6个人的桌子边坐下,点了两杯不带酒精的饮料。
王耀一口气喝干杯中物,然后舒爽地说:“想甩掉王嘉龙的耳目可不容易。”
“我没发现有人跟踪或者监视我们。”阿尔不认为有王嘉龙的耳目在。
“我也没发现,现在我们是安全的。”王耀说,“但小心总是好的。”
“我倒觉得更危险。”阿尔不放心地四下观察,看到窗外一群美国游客拖拖拉拉地穿过马路,他们中的女性都穿着在当地买的筒形花裙子或灯笼裤,像行走的花坛子。
王耀偶然瞥到阿尔的杯中物:“这是你点的吗?”
阿尔看了看杯子,皱起眉头:“嘿!这不是我要的!”他抬手示意服务生,要求换一杯饮料。
突然一声闷响,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的客人抽搐着倒地,胡乱抓扯自己的胸口。旁边的客人吓得尖叫着跳起来,纷纷躲远些看热闹。那人脸色铁青,没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留下一张狰狞的死者面孔。
王耀和阿尔也站起来,阿尔一眼看到那倒地的客人桌上打翻的杯子,里面流出的饮料正是刚才他点的,他和王耀对视半秒,两人同时向吧台冲过去。在工作人员的尖叫声中,阿尔将一名男服务生按倒在吧台上,王耀拉住欲逃跑的女收银员。
“谁调的这杯饮料?”阿尔喝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男服务生吓得哇哇大叫。
“那个咖啡师呢?”王耀厉声质问。
“你……你弄痛我了啦!”收银女孩娇滴滴地哭喊。
“他在哪?!”王耀更用力地抓握女孩纤细的胳膊。
“哇啊!”这次女孩真的放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顾不得许多,王耀和阿尔扔下两个没用的服务人员,冲出咖啡馆,在一片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和看客们惊异的目光中跑到大街上。
“你记得那个咖啡师的长相吗?”王耀问阿尔。
“五英尺三英寸,25岁左右的当地男人。”阿尔刚才没有仔细观察,只能凭仅有的印象说出一些特征。
“这样的人至少有几百个,在老市场里。”王耀焦急地四处张望。
“根本不可能找到。”阿尔说。
“我们得赶紧离开,跟我来。”王耀说着斜穿十字路口,快步走向老市场的入口。
阿尔紧随其后,两人一头钻进市场里。
老市场是一座巨大的篷子,里面有数不清的摊位和纵横交错的通道,像一座迷宫。在这里能买到所有廉价的食品和日用品,肉类、水果、蔬菜、谷物、熟食,还有杂货和宗教用品。各种难闻的味道交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斥于大篷的各个角落,这是老市场特有的气味。
王耀和阿尔在老市场里穿行,阿尔突然停在一个卖服装的摊位前,从摊上捡起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向摊主询问:“这是哪来的?”
摊主懒洋洋地瞥他一眼:“早上进的货。”
阿尔将衣服举到摊主鼻子底下:“你早上进这件衣服的时候上面就有咖啡渍了吗?”
“这……这是我刚洒上去的!”摊主心虚,嘴上却蛮横。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