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方在,怎么会让我冻着?”君羽墨笑着走进绣房,里面烧着炭火,倒不算很冷,而东方却找了一张绣帕,细细的用手擦着他的头发。
东方的手指极为好看,纤细而修长,骨节分明,借着明亮的灯火,就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样。他擦头发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把君羽墨弄疼了一样,君羽墨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这会儿的视线,最多能看到东方不败的衣衫的下摆。他仍是一身红衣,只是这上面却jīng巧的绣着莲花的图案,和他前些日子摘得莲花一模一样。
“想到什么好事了吗?”
君羽墨连忙收回悄悄上扬的嘴角,咳嗽了两声,严肃的说:“之前一直都是属下给教主擦的头发。”
东风不败没有回答,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也未停下。
然而他心中的寒冷却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始终驱散不尽。
越是靠近,越是想要得到他全部的目光。
这种心qíng……他从未体会过,他以前也没有掬着莲弟,可偏偏面对君羽墨的时候,这种感qíng就会无限放大。
——是占有yù。
东方不败的手指很轻,擦着擦着,君羽墨却微靠在墙边睡着了。
东方不败收回了手,看着君羽墨的睡脸。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教中兄弟夸君羽墨容貌出众。
这个人确实是长得很好,而他也见过君羽墨在外人面前的模样:彬彬有礼,既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远。习武之人多多少少有些怠慢书生,可面对君羽墨的时候却并非如此。
冷而不冰,气质绝佳。
那些人还总是夸赞他清如玉壶,遗世独立。
现在看来,这种夸奖君羽墨的确担得上。
如果系统知道了东方不败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一个更先进的词:这群人都TM是君羽墨的迷弟!
绣房的炭火常年都备着,这里也十分温暖,看他睡得香甜,东方不败却忍不住勾起一个微笑。
爱他时,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美妙。
东方不败刚刚烦躁的心qíng也忽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看到君羽墨嘴角挂着微笑,忍不住喃喃自语:“你此刻的梦境里,有本座吗?”
君羽墨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huáng昏时分,绣房里温度正合适,他又在水牢好几天没睡好,这里就像是一个安心之所,让他很快的入睡了。
君羽墨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东方不败的面前睡着了,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而身旁的东方不败手撑在桌子上,还尚未醒来。这里是绣房,只有一个休息的小榻,竟然被他给霸占了。他做了一夜美梦,可看样子东方不败却不是。
他在睡梦里也紧紧皱起眉头,忽然满脸苍白的从梦中苏醒。
“可是魇住了?”
东方不败看着他,眼中有几分无措,他难得的脆弱让君羽墨更加心疼。直到君羽墨把手放到他的肩上,东方不败的眼神还茫然着。
“东方?”
东方不败缓缓回过心神,眼里藏着几分沉痛:“本座失态了。”
他这个样子,让君羽墨更加担心。他所认识的东方不败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梦境变成这样,君羽墨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东方做了什么梦?可否与我讲讲?”
东方不败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刚刚起chuáng的低哑,优美得像是大提琴的回响:“只不过是一个梦境。”
君羽墨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宠溺:“那作为jiāo换,我也给你讲一下我昨日的梦吧。”
东方不败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懒懒的看着他:“哦?”
君羽墨说:“我梦到了一个人,他为了另一个人整整重来了人生三次,这三次的人生里,他都会遇到他。”
东方不败的眼神有些闪烁:“这不是个噩梦吗?为什么昨日你笑得那么甜?”
君羽墨却摇了摇头:“反过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东方不败的笑容里有了几分苦涩:“怎么算好事?被一个人困住了三世。”
君羽墨笑着说:“若是真的喜欢他,多少世都不会腻。”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讨论一个梦境而已。君羽墨一句话,便狠狠的触动了他,东方不败半垂着眼,终于说:“好,本座也告诉你昨日的梦境吧。”
君羽墨点了点头。
东方不败的眼神却慢慢变冷:“我也梦到了一个人,爱而不得,心中黑暗的qíng绪占了上风,然后狠狠伤害了他爱的那个人。”
君羽墨微微一愣:“求而不得?”
东方不败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凄凉:“然后他受到了惩罚,无论生死,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这对于两人来说,到底是缘分……还是劫难?”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然后逐渐升起一股冷意。
君羽墨忽然听闻这个梦境,便回想起了系统昨日跟他说过,让他注意的黑化值。
君羽墨至今也搞不懂且关qíng爱的东西,懵懵懂懂的过了三个周目。他闭了闭眼,也许东方所说的,这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结局。
君羽墨缓缓开口:“是劫难,但他……心甘qíng愿!”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注1]。
他大约已经尝到其中的一种。
——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仓央嘉措诗集》
过程虽然有点波折,后面真的不nüè,别怕。眼光要放长~~这篇文基调是不nüè的。
毕竟我改邪归正了,要努力当一个甜文作者。
第12章
东方不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是劫难……也不避开吗?”
“我不避、不闪、也不躲。”
他驾定的口气,让东方不败的心逐渐被暖意填满。
烛火微晃,桌子旁的绣架还摆着一副绣工出众的百鸟图,上面每一只都绣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君羽墨将目光放到了这幅图上,眼神变得柔和。
这幅图,他前两个周目都见过。东方在拿起绣针的时候是温柔的,他在旁边看过好几回。在第二周目的时候,这幅刺绣……甚至是在他的陪伴下绣完的。
当世界重启,所有的记忆都不复存在。
君羽墨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这些,只是每一个周目开启时,东方那毫无记忆的冰冷眼神,还是会让他的心感到一丝刺痛。
君羽墨不肯再重启世界,何尝不是再害怕面对一次?
他不敢松懈,害怕稍有不慎便会记忆错乱,以至于分不清这些记忆到底是哪个周目发生。
他还记得第二周目的时候,自己怀念的说了一句‘来日方长,东方,你我不是约好要一起去游扬州吗?’
而那个周目的东方不败却眼神微冷的问:‘本座何曾与你约定过这些?’
君羽墨才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出错。
——也大错特错。
因为那句话,之后的攻略也变得困难起来。
所以来到这个周目以后,他便变得谨慎了许多。
东方不败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副百鸟图他绣了一半,而这个世界的‘他’也绣了一半。
“这幅图有何特别之处吗?本座看你……看了许久?”
君羽墨缓缓的说:“这幅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却是绣这幅图的人。”
——特别的是……人吗?
因为一整夜用手撑着睡,东方不败的身体有些麻,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目光复杂的看向君羽墨,君羽墨不知道的是……这幅图乃是‘两个人’所绣。
东方不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他,心qíng也变得患得患失:“你昨夜来这里,不是想问本座什么吗?”
君羽墨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不对,有些无奈。
他忽然回握住东方的手,然后看着东方不败。
君羽墨的眼神十分专注,让人有种稍有不慎便会溺死其中的感觉。被人这么大逆不道的抓住了手,东方不败却不见丝毫动怒,反而心中升起一股悸动。
君羽墨微笑起来:“我来这里只是听到你有些不高兴。”
东方不败闻言,脸上的表qíng更加柔和了下来。
只是因为他,这个答案已经足够好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这么过来了,昨晚你过来的时候头发上还滴着水,是刚刚沐浴完吗?”
君羽墨微笑着默认:“过来这里之后还能得到教主亲手帮属下擦gān头发,也是种莫大的荣幸不是吗?”
他一口一个教主属下的,但脸上的表qíng却不见有多恭敬,反而多了几分亲昵……就像,爱称一样。
东方不败心中却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而变得有些甜,而君羽墨却拉着东方不败坐了下来。
“哪有教主站着,下属坐着的道理。”
东方不败明白,这是君羽墨故意逗自己开心的玩笑话,他心中觉得熨烫的同时,又带着些焦虑。反而越发急切的想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和君羽墨发生了什么。
“教主,桑长老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东方不败坐了下去,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显得几分慵懒:“她前些时间才传信给我,说已经找到盈盈去了什么地方。”
君羽墨蓦然听到任盈盈的名字,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一周目他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东方被任盈盈带着任我行和令狐冲打上了黑木崖,导致游戏终止。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他比东方死得早,连给东方收尸都做不到。
君羽墨的心中一片苦涩和悲痛。
东方不败观察入微,在揣测人心上,甚至比君羽墨还高几个级别。只是旁人都没那个价值让他去揣测,他也不愿意去动这些脑筋。
君羽墨现在这样,的确让人放心不下。
他轻蹙着眉头问:“羽墨,你在害怕什么?”
他重生之后,没有立刻处理任盈盈,却留了一个心眼派了桑长老好好看住她。只要她不和令狐冲相遇,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
现在君羽墨听到任盈盈的名字,竟然让他感受到了几分杀气,所以东方不败才问出了声。
君羽墨微微一愣:“属下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却因为东方的这些话,而十分感动。治愈东方不败不管是不是系统的任务,都是出自他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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