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谢有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了秦远送来的钱袋子后,就把钱攥紧了背在身后。
“可说好了,这钱给了我就不会退了,房子我不管你住不住,反正给你空五年!”
秦远听出谢有福的意思是怕他反悔,他挑眉回看一眼宅子,问谢有福:“闹鬼?”
“我没瞒你啊,这房子吊死过人的事儿我可告诉你了。至于其它的事儿,我没遇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知道!以后有事儿别找我!”
谢有福嘱咐完,转身快步离开。
他走一段距离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快,突然奔跑起来,身影很快就消失于秦远的视野中。
秦远打了桶水,用湿抹布把家里各处都擦了一遍后。站在厅堂中央,仰头看顶上的房梁。他本想着把上面的灰尘也清理一遍,无意间瞥见靠近屋门的那根房梁上有三圈被绳子磨损过的痕迹,左右的圈磨损比较重,中间的那圈则磨损地较轻一些。
这磨损痕迹有点意思。
秦远随后去西市买了床被子和几盆花草,把家里布置一下,就算初步完工了。
累了一上午了,该吃饭了,赶紧瞧瞧农场里有什么收获。
一度消失近半个多月的死神辣椒重出江湖,功力不减当初,精准地把秦远再一次辣成了香肠嘴。
秦远用完午饭后,躺在竹编的躺椅上,边摇晃着椅子边用扇子扇着自己火辣辣的‘红唇’。
秦远晃着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已近黄昏,晚上这顿饭该吃了。
边吃着死神辣椒,边想着李世民他,为什么那么爱生气?
吃完后,秦远生无可恋地嘟着他的香肠嘴打了个饱嗝,躺在椅上继续摇啊摇。
至深夜时,已经熟睡的秦远,忽然听到屋外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声。
秦远起身就出去瞧,就见一红衣女鬼挂在梁上左右摇摆,看起来很像心理医生催眠用的钟摆。
秦远看久了会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女鬼嘤嘤哭声变得更凌厉,哼哼唧唧半晌,发现身后的人不惊叫不大哭也不逃跑,她很奇怪。她极尽可能地伸长舌头,故作面目狰狞至极地扭头去瞧。
秦远和‘女鬼’四目相对的刹那,秦远就看出来她惨白的脸上涂得是一层厚厚的水粉,乌黑的两圈熊猫眼,貌似抹的是锅底灰。档次最高的当属她嘴角挂着的血,看着像是朱漆,质量算是不错的。
‘女鬼’卖力地呜嗷乱叫好一阵,最后发现秦远并不是吓傻了,根本就不害怕她。她彻底慌了,提高音量开始最后的挣扎,大呼自己死得好惨,最后喊得嗓子破音了。
秦远点亮油灯,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水,抬手朝‘鬼’的方向递了帕子,语气里充满了关心之意。
“出汗了,要不擦了汗以后再继续?不过,擦了汗你这脸上的妆容怕是要花了。”
嚎叫声戛然而止,顾青青尴尬地望着秦远,随即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绳套摘下,顺着绳子爬到梁上,再把挂在自己两个肩膀上的黑绳子的另一头从梁上解下来。顾青青就顺着绳套从梁上爬下来,跳到地上。
绑在顾青青肩上的绳子有两种颜色,贴近她身体的那部分是红绳,几乎和她身上的红衣融为一体,不凑近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挂在梁上的则是黑色,黑色的绳子在黑夜里显不出来,如此就有了‘女鬼’在夜里上吊的假象。
秦远至此彻底明白了,房梁上那三个磨损的圈是怎么形成的。
顾青青落地后,胆怯地瞄着秦远,倏地转身就往门口逃。
“隔壁的?”秦远把水送到桌上,语气随意地问。
顾青青心里咯噔一下,停住了逃跑的脚步,惊讶地问秦远:“你怎么知道?”
“稍微琢磨了下你装鬼的目的,自然就清楚了。除了隔壁,应该不会有别人。”秦远解释道,“我白天的时候,看到你家里堆了好多木头,院子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像是做木匠活计?若有了这宅子,把你们家的地方刚好可以扩大,方便放东西。”
顾青青憋着嘴,不情愿地给秦远赔罪:“这都是我自作主张,跟我阿耶没关系。要打要骂随你,只求你别告诉他。”
秦远笑了下。
“那……你打算怎么罚我?”顾青青睁大她的熊猫眼望着秦远,眼白在黑眼圈的衬托下显得更明亮,“事先声明,我没有钱!”
秦远实在看不惯顾青青这副惊悚妆容,先让顾青青洗了脸。
“就和我讲讲上一个住这里的租客。”秦远不至于跟个小丫头置气,就随便问点什么,“你穿着红衣挂在这,是不是因她死的时候就这样?”
“是!原本住在这的女子叫花牡丹,年十八,人长得可美了。乡下穷苦出身,半年前她被一个秦姓男人看重了,花重金娶回来安置在这里。谁曾想那男人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跟花牡丹新鲜了没多久就不要她了。花牡丹一气之下便穿了红衣上吊了。”提起此事,顾青青觉得十分惋惜。
“传说人死时穿着红衣就会变成厉鬼,可以复仇!”顾青青义愤填膺道,“花牡丹肯定恨极了她男人,才会选择穿红衣去死,也不知道这个负心汉现在得没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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