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立刻去查看,果然如方喜所言,府正门的两扇门都被泼了血,地也被染红了一片。斧头足有有一尺半长,磨得干净锃亮,黄木斧柄干净光滑。斧头砍在左扇门的中央,斧刃与门相接处粘着些许血迹。
秦远命人将斧头取下,方喜等人使了半天力没弄下来。后来还多亏了秦琼送来的强壮侍卫,一下子将斧头取下。
“擦洗干净便罢。”秦远吩咐完就回屋。
方喜跟了过来,担忧地揣测,“会不会是那位武林盟主的女儿做的,就是卖身葬猫的那位?因为没能得到郎君的怜爱,便上门来讨账报仇?又或者昨晚上在咱们府门口发生了凶杀,凶手杀了人把尸体托走了?”
“你见到拖拽的痕迹了?”秦远反问。
方喜摇头,对,府门口没有拖拽的痕迹。
秦远令方喜不必胡乱揣测。
“那奴先叫人换一扇门。”方喜道。
“不必换,可着那扇旧门用。”秦远召来昨晚守门的家仆,问他们听到什么没有。
两名守门的家仆忙跪下给秦远赔罪。
“奴昨晚上守门的时候,猛然听见咚的一声响,奴二人把门开了一条缝朝外开,没瞧见什么,还纳闷呢,以为是别的什么地方传来的声响,就没太在意。”
秦远:“没了?”
俩家仆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没了。
“怎没看见血?”秦远问。
“想必是扔了斧头之后,那贼人发现我们开门,就躲起来了,之后悄悄地泼了血。昨夜风大,总有树叶哗哗声,我们后来就没注意到泼血的声音。奴们守门无能,对不起郎君。”俩守门的家仆慌忙给秦远磕头,再次赔罪。
“那斧头砸在了门扇上,他们只开门缝瞧,确实有可能注意不到。”方喜附和一句。
秦远睨一眼方喜,问他是不是在帮两名家仆说话。
方喜:“一早他们见到这光景都吓哭了,跪着跟奴解释。奴以为,这事儿主要错在那仍斧头泼血的人。”
“看来我平日待你们太好,你们断然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主人。”秦远言语淡淡地,但话进了家仆们的耳里都被震慑住了。
两名守门的家仆连忙哆嗦地摇头表示没有,他们绷紧全身,把脑袋垂得更深。
方喜疑惑地望秦远,心里有几分不解。
“府里养不得这样的人,打发了。”秦远说罢就转身往里屋去。
俩守门的家仆立刻哭起来,恳求秦远开恩。
方喜呵斥他们一声,不许他们吵到郎君,先命他们退出去候命。方喜则跟着秦远进了内间,秦远正在穿衣。秦远一向喜欢自己做这些事,方喜也不敢插手,就只做些递送衣服的活计。
“郎君若嫌他们不会守门,奴打发他们去厨房砍柴跳水去。”方喜试探求情,请秦远稍微原谅他们二人的过错,怎么罚都行,至少别打发出去。方喜可怜他们跟自己一样是下人出身,受罪过。
“犯小错没关系,可以给机会改,但撒谎,不可原谅。”秦远穿好衣裳后,扯了一下衣襟,从方喜手里接过官帽。
方喜惊讶不已,“他……他二人撒谎了?”
“先仍斧头后泼血,你若能泼出刚刚咱门口那样,我给你跪下。”秦远戴上官帽后,忽然想起什么来,去镜子前将自己的络腮胡贴上。
方喜这时候反应过来,“是了,那斧头是干净的,若是先扔斧头后泼血,斧头和手柄断然不会那么干净。这俩混账,一大早哭着来找我磕头,求我帮忙说情,原来是为这个!郎君,是奴错了,竟被这俩人的可怜兮兮的眼泪给骗了!他们昨晚定然偷懒贪睡去了,根本没守门!”
秦远:“嗯。”
这次如果不杀鸡儆猴,必然在府内成风,这个府他就管不住了。
方喜领命而去。
秦远爬着梯子去了长孙府,从长孙府侧门骑马出去。
长孙无忌刚起身准备用早饭,忽听下人回禀说秦远爬墙过来要走长孙府的侧门。
长孙无忌禁不住嗤笑,“可怜的,随他吧。”
“郎君尝尝这八宝饭,厨房新做的花样,用得秦少卿给的枣子和果干。”
长孙无忌平常吃面食比较多,倒是很少吃南方的米。而今尝一口进嘴里,惊艳不已,便吩咐下去,明日也要吃这个。
“紧要的还是秦少卿给的东西口味好。”管家叹道。
长孙无忌的语气理所当然:“应该他孝敬的。”
……
三日后,长安城内上街的女子数量越来越多,年轻的占大部分,特别是横街附近,车水马龙,一眼望去全是妙龄少女。
秦琼告诉秦远,近来长安城的守城门的禁军们都发现了,现在进城的妙龄女子的数量是以往的两倍。
事情果然如长孙无忌预料那样,长安城外的女子们知道了,居然真有人往城内奔。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甭指望热度消下去了,自己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秦远很可以随便娶妻应付了事,但他做不出来伤害女孩不但责任的事。
秦远抱着黑白花猫,哀叹牢骚:“我想过正常生活,怎么就这么难?你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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