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点了点头,“那这万通观我也该查一查。”
不多时,家仆来禀告长孙冲,长孙无忌回来了。
“刚好世叔可以问问阿耶,他知道的多。”长孙冲开心地跟秦远提议道。
“先不了,我还是先自己查,不到万不得已,我才懒得应付你爹那张冷脸!”
秦远立刻跟长孙冲告辞,飞快地翻墙回自己家。临翻墙过去前,秦远特意嘱咐长孙冲和长孙府的家仆们,必须对长孙无忌保密。
长孙冲应承,笑着目送秦远离开后,就命家仆赶紧悄悄地把梯子撤了,送回去。
长孙冲转身便往回走,但走了没多远,就遇见长孙无忌迎面过来。
“你不在自己房中读书,来这园子里做什么?”长孙无忌怀疑地扫视两眼长孙冲。
“儿子晚饭用多了,来此走一走,消食。”长孙冲特意揉了下肚子。
长孙无忌严厉的目光从长孙冲的脸徘徊到他的腹部,复而又回看长孙冲的脸,最后目光瞟向长孙冲的身后。
长孙冲紧张起来。
“他来找过你?”长孙无忌问。
“啊……是。”天地良心,长孙冲很想否认,但在自己父亲严厉的目光之下,他实在是撒不出谎来。
“人呢?刚走?”长孙无忌再问。
长孙冲点头,“翻墙来得,儿子刚好在园子里散步,就遇见了。”
长孙无忌为了让自己儿子有个好地方读书,特意把长孙冲的住所安排在距离园子比较近的地方,这里风景好且最安静。秦远翻墙之处距离长孙冲的书房便刚好很近,偶然遇见了倒也正常。
长孙无忌瞪一眼长孙冲,警告他不许学秦远那般不规矩,立刻打发他回去读书。长孙无忌吩咐管家,每天派两个人守着长孙府与秦府相隔的这堵墙,一旦有什么东西从墙对面翻过来,便狠狠地揍。
“准备一筐萝卜在这,用萝卜打!”
管家连连应承,目送走了气冲冲的长孙无忌。
秦远回府后,就立刻带人出府,直奔万通观。
夜里,长安城内宵禁,横街和朱雀大街上都没有人,偶尔有一队守城禁军巡逻而过,这些人都认识秦远。见了便对秦远行礼点头,随即继续去巡逻。
秦远命属下们暂且先守住万通观所有出口。他则一个人骑着马,安静地绕着万通观走了一圈,观内而今十分安静,从外围隐约可以闻到一些香烛味儿。秦远随即发现道观东墙有一处狗洞,虽然洞口附近有些花草遮挡,但秦远看得出来,这洞不小,身量偏瘦些的女子都可以爬过去。
秦远命人把这狗洞也守住了。
秦远骑马折回道观正门,大理寺的司直王振带着一队衙差赶来。
秦远对着万通观的大门琢磨了一会儿借口,便令大家在他身后排列整齐,再让王振敲开万通观的门。
看门的小道姑打开门口,见是府衙的人,惊惶不已,一人留下应付秦远等人,另一人连忙跑去通知道长。不多时,万通观的子虚道长就带着众弟子前来迎接秦远。
子虚道长今年已经年近六十,头发花白,方脸笑眼,人看起来很慈祥。她稳重地给秦远行道门之礼后,得知秦远的身份后,不过略微惊讶一下,便恢复常态,恭敬地询问秦远何故来此。
“官府办案!今天黄昏,有人恍惚见我们通缉的要犯妙善道姑似乎进了你家的道观,特来搜查。”秦远说罢,便命属下即刻对万通观进行搜查。
子虚道长听说是什么妙善道姑毒杀了御史,连忙跟秦远解释,并无什么妙善道姑在她们的观内。秦远当然不听,还是命人搜查,又问子虚道长这道观的来历,平常都有什么名门贵族来此道观上香。
子虚道长不解地看向秦远。
“我说的这个道姑心思十分歹毒,专门谋害朝廷命官。我怀疑她有同伙在你的道观。若这名同伙做出跟她一样的事情来,不光我因为查案不利会被牵连,只怕你这万通观也会被查抄,不复存在。”秦远请子虚道长最好还是配合他查案。
子虚道长:“秦寺卿所言之人贫道闻所未闻,这道观里的道姑都个个安分守己,没人敢做出什么过火之事——”
“禀告!属下们在狗洞拿到两名疑似逃跑的道姑。”
秦远笑了一声,挑眉看向子虚道长。
子虚道长后半截话硬是噎了回去,她尴尬又惊讶地回看秦远一眼,低头不吭声了。
不多时,两名样貌清秀的道姑就被押了过来。
二人都使劲儿低着头,藏着脸,最后被衙差硬逼着抬起头来。
“多大年纪?”秦远问。
俩人都没回话。
“竟是你你们两个!回秦寺卿的话,这二人一个叫平衍,一个叫平云,在万通观成立之初,俩人便在这,跟着我一起打理道观。至今已经有十年有余,一直都很本分。”子虚道长立刻质问二人因何要逃跑,“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便痛快说出来。别闹了误会,被官府抓了去!”
平衍和平云二人默了片刻。
平衍最终先开口了,“我二人今日出门买菜的时候,见一老汉倒在地上不起,本欲搀扶他,送他回家,谁知那老汉睁眼后就怪是我们二人使坏弄倒了他,非要我们赔钱。我俩理论不清,见那老汉竟有帮手跑来,便害怕给道观添麻烦,赶忙就跑了。刚才听说衙门来人了,便以为是老汉告官来认我们了,我二人便心虚地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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