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美。”秦远笑。
无毛鸭低头继续在地上划拉:“不止我,还会有人。”
无毛鸭等了会儿,见秦远似乎在犹豫,他赶紧继续在地上写字。
“放了我,告诉你所有秘密。”
秦远看着鸭,鸭看着秦远,一人一鸭再次对视了一会儿。
秦远忽然抄出腰间的匕首,把鸭脑袋割了下来,连鸭带头丢进了火里。
“没你我照样能查出来。”
秦远眼看着鸭烧成灰化了,用土灭了火,方起身从湖边离开。
第二天,秦远如常来雍州府上班,忽然发现府里的衙差们都对自己笑脸相迎。有的衙差明明距离他得很远,还会特意颠颠地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秦远有些受宠若惊,去问温彦博缘故。
“你刚得了圣人的赏赐,那群小马屁精当然对你热情了。”温彦博感慨罢了,面色严肃地告诉秦远,他怀疑顾长黄有同伙。
秦远跟着认真起来,赶紧问温彦博到底怎么回事。
“今晨有人在曲江池发现了四只无毛鸭,这些鸭都拴着绳子泡在水里,岸边有焚烧过什么东西黑灰。我怀疑是顾长黄的同伙在祭奠他!”温彦博有理有据地推敲道。
秦远尴尬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有可能。”
“已出动雍州府所有人马,禁严长安城。”温彦博道。
秦远继续附和温彦博做得好。
“对了,我跟你讲,我养的小蝌蚪长出后腿了。昨儿瞧还没有呢,谁知一晚上就长出来了。”温彦博态度转变很快,美滋滋地跟秦远显摆,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儿子一般。
“有趣吧?”秦远笑问。
“有趣,当然有趣。”温彦博犯愁道,“所以我正琢磨着咱们明天走的时候,我要不要带上他们,以免我错过它们长前腿的时候。”
“去哪儿?”秦远不解地问。
“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儿忘告诉你了。”温彦博对秦远道歉,“圣人下旨交代,命你我协同长孙公前往泾州查证燕郡王谋反一事是否属实。”
“怎么会有我?”秦远猛然站起身,他不想离开长安城,“查谋反的事我可不懂,只怕我去了耽误事儿。再说我和长孙公的关系,你也知道的,和他一起去我这一路还能好么?”
“我琢磨着可能是你昨天刚好进宫,圣人考量人选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你了。况且你确实有查案的才能,最近雍州府破获的这两桩诡谲的案子,有你大部分功劳。”
温彦博拍拍秦远的肩膀,安慰他别害怕,长孙无忌虽然是皇亲国戚,脾气偶尔跋扈了点,但其实是个讲理的人,并且很看重人才。到时候他会帮忙从中调和,帮忙消除和长孙无忌之间的误会。
提到案子,温彦博想起一件事来,“你说顾长黄和如意坊的鸨母是不是有奸情?所以鸨母死后,顾长黄就几次三番对你痛下杀手,为了给他心爱的人报仇!”
“有可能。”秦远之前还担心温彦博在这方面产生怀疑,没想到他自己就想好答案了。
“八名宿卫好像不太正常。”小吏急急来报,“从昨天开始他们便不吃饭,都没了精神,晚上也不睡觉,一直睁着眼睛,坐不是站也不是。”
秦远查看八名宿卫的情况,果然如小吏所说,一个个好像得了风寒,惶惶不安没有精神,但偏偏都睁着眼睛不休息,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令他们躁动不安。
“还有他们皮肤,又开始忽黑忽白忽红!”
思及这八人当时是赤身躺在水边,秦远觉得这事儿八成跟水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跟水有关的什么蛊毒,他们赤身躺在那里就是为了养蛊。
秦远吩咐小吏等人都不要靠近,请陆巧儿来看怎么回事。
陆巧儿听秦远说了情况之后,疑惑地摇了摇头,“闻所未闻,不过我可以先去看看他们,说不定能想到办法。”
秦远就带着陆巧儿去了。门刚打开,八名状态浑浑噩噩的宿卫忽然一致转向陆巧儿,他们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朝陆巧儿奔去。
秦远见情况不妙,把陆巧儿拉出去,关上了门。八名宿卫猛烈地砸了一阵门后,才消停了。
陆巧儿吓得脸色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我们没反应,见你后却疯了一般往上扑。我们的区别,男人,你是女人。”秦远忽然想到了什么。
温彦博忙请秦远快些解释。
“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不欲饮食,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汉代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提到过这种症,为狐惑。”秦远道。
“这只是一种病么?”温彦博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书读少了,看来光补一本《鲁班书》不够。
温彦博请秦远解释得再细致一些。
“可以说是一种病,但也有另一种说法。狐惑指得是一种水狐,也称为蜮。《说文解字》中有解释:蜮,短狐也,似鼈,三足,以气射害人。其‘气射’人之后,导致人的症状,和这八名宿卫的情况基本一致。”秦远继续解释道,“其实这种水狐生活在南方深山深潭之中,比较少见,不知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北面的曲江池伤人。狐主淫,这些宿卫这几天看起来好像很正常,是因为这些天他们在雍州府看到的都是男人,若让他们见到女子便会勾起情欲,如刚才那般发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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