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空阔无边,目光所及的皆是朦胧宽广的黄沙,他们像被包围在里面,分辨不清方向。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几个黑色的影子冲破席卷的黄色屏障,来到卫丞季的面前。
为首的一个人率先跪下来,被卫丞季扶了起来,“这种时刻,无需这种礼节。”
来人正是恭候多时的塞北城中的将士首领,池骁。
塞北这地方紧邻三个边陲小国,以至于十年来,只敢守,不敢轻易的进攻。
池骁望着卫丞季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便知道这一次必将是一场恶战。赢得话,必定是千古留名,塞北也将让他国不敢冒犯。但哪能那么容易,三个小国行军狡诈无常,朝廷来的领头将军未免太过于年轻,就害怕输了,元气大伤。
池骁将脑海里的想法甩去,当务之急,还是先领了军队出了这黄沙之地,进入塞北城。
城中的民不如军多。
用池骁的话来说,能够离开的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小孩,或者是一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塞北,不愿意离开的人。
与其说是一个边陲小城,不如说是军队的驻扎地。
十几万大军进城,就算年长的百姓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留在城中的人都站在街边伸着脖子,看这种盛况。
这塞北要变天了啊。
一个人欢呼了一声,紧接着这绵延三公里的街道的人全都举手欢呼起来。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看到了以后没有被骚扰的生活,看到了自己的家终于被保住了。
罗迟被这种蕴含着希望的声音感染到,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朝外望去。
这些饱经风霜的人,甚至不知道这场硬战的结果如何,但已经有了深深的喜悦。
小孩子窝在更大一点的孩子身边,偷偷地朝着军队看去,那个大一点的孩子似乎告诉了他一点什么,他抬起脸,又惊讶又高兴,围着哥哥转了一圈,直呼,“真的吗?真的吗?”
这些人是来救他们的,他们很快就能见到爹娘了。
安置好大批的将士,池骁带着几位将军朝他们的住处走去,边走边欲抬头想与卫将军讲几句话,才发现卫丞季还在原地,没有跟着他朝前走去。
池骁还以为自己说的住处,卫将军不满意,正不知怎么办时,见卫将军朝那边的马车上走去,走进之后听不清说了什么,就见马车上掀了车帘,下来一个小兵,再仔细看原来是个姑娘。
其他几个人已经见怪不怪,只有池骁愣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一副了然的模样,只是没想到卫将军看着这么清心寡欲,却明目张胆地带了一个美娇娘来。
他的妻儿也在此地,池骁琢磨了一下,立马派人只会了一声,让他夫人送一个解闷的丫鬟过来。
这才重新迎了上去,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去。
地方虽然比较破旧,但东西还算齐全,罗迟看了看,比她想像中好太多了,几个人住的都不太远。
罗迟看了一眼身旁的卫丞季,叹了一口气。
住的不太远,那说明离得也没有特别近,不像她和卫丞季,不知是如何安排的,住进了同一所院子。
院子不算小,原先的主人难得雅兴,还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虽然不见得十分茂盛,但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少有的生机勃勃了。
卫丞季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能猜出来她脑子里此刻在想着什么,两个住人的房间紧邻,罗迟抱着头盔,耸拉着脑袋,就差脑门上写上,她不想和他住在这里。
卫丞季抬腿向前走去,率先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站在门槛旁,对后面的她说,“除了晚上,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留在这里。”
罗迟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卫丞季关门时露出来的半个背影。
她咬了咬唇,暗骂了自己一下,是不是被黄沙吹傻了。
卫丞季是来打仗的,哪会窝在院子里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
罗迟迈开步子,走进了另一个屋子里面。
东西整齐,甚至一尘不染,但似乎看那位名唤池骁的男子不像是心思这般细腻的人,更像是这里之前就住过人,她看了看四周,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一声敲门声传来,罗迟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身去看是什么人,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抱着衣服进来,唤了罗迟一声小姐。
姑娘自报了家门,是池骁的夫人差她来伺候罗迟,名唤软软。
罗迟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小小的,脸有一点圆,身子也有一点圆,倒很会起名字,人如其名,像一颗软软的糖果。
软软被她盯得有些怕了,躲闪着目光不敢去看罗迟。
罗迟噗嗤一声笑了,拉着软软坐在了椅子上。
她不需要人伺候,但还是有很多城里的事情需要通过软软告诉她。
卫丞季为什么让她来,她得弄明白。
软软羞红了一张脸,低下了头。
“你怕我啊。”罗迟没觉得自己凶,怎么会吓得软软连看都不敢看她。
软软慌忙摇了摇头,偷偷往罗迟这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姑娘太好看了。”
罗迟一时愣住,摸了摸软软的手,干枯,又有很多不知怎么来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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