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将听了,很是感动,又有张牛角遗言在先,就拥立褚飞燕为帅,无有异议。
收整旗鼓,褚飞燕决定再次攻打瘿陶。
大概是有张牛角身死在先,一时间士气激愤,群情高涨,瘿陶的驻兵也未想到他们主将死了,会那么快就打回来,只是慌乱。
于是一举攻下瘿陶。
这时,褚飞燕手下已有六万余人,又占着瘿陶这处要地,粮草充足,可以说是冀州地区最强大的一支部队了。
这一战过后,徐白起才真正明白当初褚飞燕当初决定投靠张牛角的用意,心里的那点不平早消失无影,只剩敬佩。
这一夜,两人连床同寐,相向而睡,窃窃私语。
“我今日才明白我当初想得东西是多么浅薄,不及大哥你才智的千分之一。我看我还是老实回家种田的好,打战我是没有半点天赋了。”他有些低落地说。
褚飞燕道:“若论智谋,你是不及我,可若是论武功,我是万万不及你。你已有了万夫莫敌之勇,若再有极高的智慧谋略,我的位子岂不是要让给你来坐了?”
徐白起就笑了,问:“大哥,你这嘴怎么就这么会说话,那张牛角才认识你多久,就给你哄得老老实实的,死了还不忘让你当主帅。真是死人都要给你说活了。”
褚飞燕问:“那你呢?”
“什么?”徐白起愣愣地看着他。
月光透过轩窗落在他的脸上,他发现他的眼睛是那样专注地在看着自己,一直要望到他心里去。
☆、第 10 章
“他是从什么时候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他并不觉得惊愕,只是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明白过后的得意。
于是嘻嘻笑着说:“大哥在担心什么?”
两人呼吸交缠,有些灼热。
褚飞燕微微偏过头去,错开他的呼吸,目光微低,落在他的唇上。
他伸出手来,有些粗暴的摁在他嘴唇上,说:“我担心你并不会听我的,总要做出我不可挽救的事来。”
“唔……”徐白起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声音模糊,“那我向你发誓,从今以后你叫我往东我便不往西去。”
褚飞燕笑着说:“这话我记下了。”
从他口中抽出手来,手指上尽是唾液,黏湿潮热。
盈盈地,折射出一点微弱的月光。
月夜还长,以后的路夜长,相伴而行,会有分开的时候么?
若是聚总是要散的,倒不如不聚的好。
此后几年,褚飞燕一直致力于四处游说其他黄巾势力,凭借着他过人的眼光和口才拉拢他人,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地人马都与他联合起来,其头目结为兄弟,推他为长,号称“黑山军”,手下兵将有百万之多。
汉灵帝这时才注意到有这么一位贼首在,多次派人征讨,可是已经晚了。冀州的郡县早已不在朝廷的控制下,而黑山军兵强马壮,势力正盛,一呼而百应,八方支援。
征讨黑山军的军队接连败退,损失惨重,即便是能攻下冀州这块地方,那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完全是得不偿失。
黑山军联合在一处,便是铁板一般,谁也不能撼动。
可是眼前的优势只是短暂的,褚飞燕并不因为这一时的胜利而欢喜。
如今四地的贼乱都给剿灭了,他黑山军的实力再大又如何,到底只是一支贼军,名义不正,人心不得。
他没有推翻一个王朝的野心,也没有这个实力。
况且他们这么大的一支部队,不事生产,四处掠夺,粮草方面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而且那些大小头目不过是平民百姓出身,一有权势就只想着置豪宅起高楼蓄美妾。
他们只看到他的兵马多少,却没有看到背后的妇孺孩童,也在跟着奔波流离。这些人不安置妥当,兵将就不会安心作战,就不会为之卖命,时日一久,人心就散了。
在很久之前,他就在想黑山军的出路到底在哪里?一直为盗为匪,与朝廷周旋吗?
当然不可能,他早就决定向朝廷投诚。
可是朝廷并不会接受他一个贼首的投诚,除非他成了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想除却又除不掉。
而这时,灵帝早没有兵将可以出讨黑山军。
他若是在这个时候主动投诚,那么谈判的筹码是握在自己手上的。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意他向朝廷投降的决定。
徐白起就是头一个。
那时他已经派人去了京城,徐白起大骂了他一通。分明是他们将朝廷的兵将打得落花流水,可反而是赢得一方向输的一方投降,岂不窝囊怕事。
徐白起只道他是个怕死之徒,只会向朝廷谄媚之人,当夜就带着一千人马出走营寨。
到天明时,才有人发现此事,报知褚飞燕。
褚飞燕立即派手下去将人追回来。
到下午时分,才有人回来报说,徐小将在武平一带同河间相郭河的人马发生冲突,短兵相接,双方死伤半数。
“白起可有受伤?”
“徐小将给人一刀从马上砍下,受伤甚重,未能……未能救……”
后记:
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众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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