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们这任务的,真是吃力不讨好。”油女中忍啧啧咋舌,晃着脑袋离开了。
弥生困顿的脑袋反应了好久,才消化完油女的话,有些无力的仰头呵出一口气。
其实她也清楚,副指挥也明白这次的惨案和他们部队的关系不大,但总要拉几个出来惩戒示众,好安抚民心。第二小队和他们小队原本分的范围已经全部侦察完了,于是就被顺手拉入了这次惩戒的范围之中。
第三小队确实有失职,但在弥生看来,神北城的守卫部队才该负最大的责任。但高层下的处罚决定,她再有意见也只有服从的命。或许宗家的人还能往上头提一提建议——不过宗家的根本就不会上到前线。想到这里,弥生烦闷的甩了甩头,决定把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抛到脑后。
吃完饭,弥生打了水擦洗过身子,换了件干净的中忍制服,终于久违的感受到清爽。她的头发年初才将将到下巴,现在已经长到了背,拿毛巾擦了很久,还是湿哒哒的。
她本来打算去找夕颜谈一谈关于天天的该怎么安置,结果掀开门帘出来,一眼看见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护额。
弥生站在原地进退不是,烦闷的伸手搓了搓眼睛,她觉得自己该去问候一下,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种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忍者为任务而生,为任务而死,然后被尸体班处理遗体消除所有痕迹和信息,直至最后都不曾属于自己。
弥生思绪还在乱糟糟的到处飘,卡卡西已经看见她了,视线忽然相交,弥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已经处理好了吗?”她的目光投向他手里的护额。
卡卡西顺着她的视线低眸看了一眼:“嗯。能带走的只有这个。”
望着野原琳的遗物,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向漆黑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悄然覆上了一层情绪。
悲伤,痛苦,怀念,懊悔。
所有他曾经所不屑的感情,此刻正像一张巨大而密的蛛网,包裹着他,无法喘气。
卡卡西一直坚定,只有弱者才会被情绪左右,跪在地上哀求,期盼着永不可能的时光倒流,而强者总是一往无前。就像当初在父亲自杀后,他也从未在原地停留一刻。
而现在,再一次面对至亲之人的离去,亲手抱着琳的遗体走向尸体班,他才迟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即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骗不过自己。
“还好吗,旗木上忍?”弥生注意到他紧攥着护额绑定的右手在微弱的颤抖。
“……还好吗?”卡卡西挑眉,不可置信的咀嚼这句话。
他该说“我很好”。整个上午,所有熟人问的时候,他都是如此回答的。但在此刻却莫名被弥生刺激到神经,语气忽然讥讽万分:“我听说前辈曾经亲眼看见两个同伴全部死在面前,那个时候,前辈还好吗?”
毫无准备的被一拳击中要害,弥生瞳孔倏然紧缩满脸惊愕,原本就在抽刺的胃疼痛一瞬剧烈,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日向弥生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不敢相信卡卡西会提起这件事,更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了,她现在甚至能用轻松的语气和夕颜谈起被俘虏的事,这件事却仍然被深埋在内心角落,贴上禁区的封条,谁都不可触碰。
卡卡西没料到日向弥生的反应这么强烈,这让他瞬间清醒不少,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过火。对方显然只是碍于礼节的问候一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出言不逊。
这实在很反常。
“抱歉。”卡卡西深呼吸一口,压下在胸腔中翻腾的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伊比喜前辈恢复的还不错,要去看望他吗?”
“……麻烦你了。”
沉默片刻,弥生如此说道。
在伊比喜门口守卫的甲在看到卡卡西带了个非医护人员过来,明显有些不爽。
按理来说伊比喜还需要被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不应该和别的忍者有私下接触。但介于他打不过卡卡西——忍者的世界,武力才是话语权——所以甲撇过头没有吭声。
伊比喜正百无聊奈的盯着输液瓶数滴下的药水,听到动静脖子动不了也没法去看,直到两人走到病床面前。
弥生还没说话,伊比喜就直接把眼睛撇到另一边表示抗议。“这个女人会让我的病情加重,卡卡西你带她来是对我有意见吗,明明我已经通过了审核?”伊比喜哼哼道。
弥生嘴角一抽,刚才和卡卡西的不快全然忘在脑后。伊比喜总是能两三句就挑起她的神经。
“我说怎么一进屋就闻着一股——”介于伊比喜的重伤,脑中蹦出的词语中,弥生挑了个最温和的,“——陈年馊掉的鲱鱼罐头味?原来是你在这儿躺着啊,这就不奇怪了。”
伊比喜没好气的回过眼神,见弥生头发湿着,嗤笑道:“哪里比得上你?才杀了不少人吧?这血腥味重的,你就是用最浓的香精再洗个十次八次都盖不过。”
“伊比喜……”弥生咬牙一字一顿,血液上头,倾身抓着病床上的护栏,恶狠狠道,“你该庆幸你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不然我一定再给你补上几掌。”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被用力掀起的门帘晃荡了好几次才停下来。一向礼节良好的她,甚至没有向卡卡西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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