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润玉站起身,慢慢走到榻边躺了上去,照旧将隐灵珠攥于心口,那里原本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如今却已是空空一片。
不只心,似乎整个身体,都被抽干了。
润玉想,他可能是太累了。
睡一觉吧,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一觉醒来,润玉只觉浑身无力,尤其右臂,痛地举不起来。
他撑起身,正想喊邝露,却被一只手又按回了床上。
抬眼只见旭凤正坐在榻边,脸上满是焦急:“你伤得这样重,再多睡一会儿。”
润玉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喃喃道:“旭凤?”
听他一声唤,旭凤这才舒展些眉目,握起他的一只手贴到脸上:“嗯,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润玉看向四周,突然分不清现实梦境,他问:“我这是在哪?”
旭凤奇怪道:“璇玑宫啊,你不记得了吗?我涅槃失踪,你被父帝母神带去盘问,刚出大殿就晕倒了。”
润玉想起来了,大殿之上,他百口莫辩,旭凤及时赶到替他解了围,后面的……他却不记得了。
“殿下,是二殿下抱您回来的,差点把我吓了一跳。”邝露这时端着水盆走进门来,笑着道。
润玉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楚。
旭凤扶起润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接过邝露递过来的手巾,替他细细擦拭脖子上的汗。
邝露见状莞尔,悄悄退出去了。
旭凤拭完也没有起身,将手巾扔在一旁,揽了润玉道:“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母神是不是又让你难堪了?”
润玉强按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温声道:“不怪你。”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努力侧过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身体都好了,就是这里……”
旭凤指指自己的心,润玉的手无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覆到他心口,紧张道:“怎么了?”
旭凤又拥住他:“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天,都好想你,想你会不会担心,想母神是不是又为难你,所以身体刚能动,我就回来了。”
说着,旭凤吻住润玉干燥的唇,喃喃道:“幸好你没事。”
润玉忽然涌出一股流泪的冲动,他掩饰般地将脸埋到旭凤的胸口,半晌闷闷道:“嗯,我没事。”
旭凤又扶他躺下:“你再睡会儿吧,我在一旁守着你。”
润玉却不肯闭眼,就算闭一会儿也总要睁开看看,直到旭凤执了他手,才又慢慢睡了过去。
再睁眼,旭凤仍坐在榻边,见他醒来,忙问他饿不饿,不待他回答,便又喊着让邝露传膳。
润玉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之前那点莫名的委屈难受一点点退去了,一颗心慢慢定了下来。
他露出一抹浅笑:“我不饿。”
旭凤闻言忙贴近了问:“那有没有哪里难受?”
润玉右手握了握拳:“伤口有些痛。”
旭凤蹩眉心疼道:“是我疏忽了,来,我扶你起来,先帮你疗伤。”
“嗯。”
两人盘坐床上,旭凤催动灵力开始为润玉疗伤。
只见那块烧伤痕迹渐渐变浅,可润玉显然也并不好受,满额是汗。
旭凤收回灵力,为他披上外衣,心疼地揽了他道:“我只能为你先清了火毒,这几日你还需得受些皮肉之苦,你我体质相冲,我若是强行为你医治,反而会伤你更重。”
润玉此时一颗心柔情满溢,闻言轻笑道:“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呢,你还是留着你的灵力做些别的吧,我恐怕无福消受了。”
旭凤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水火不相容的道理,你又何苦逞能前来救我?”
润玉抬起头望他:“事有轻重缓急,若你是我,又该怎么办?”
旭凤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救命之恩,昊天罔极,小神只能以身相许,以报夜神殿下大恩了。”
润玉伸出一指朝他点了点,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又拥了一会儿,旭凤突然问道:“上次你说等我涅槃后,有件好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润玉轻搭两指于脉上,片刻后垂下眼眸:“也未必是好事。”说着,便下了床,走到茶案边坐下。
旭凤有些奇怪,也随着走下床来坐到案边,顺手给润玉斟了一杯茶:“是不是好事,先说出来听听。”
润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半晌道:“旭凤,你知不知道有种禁术,叫结珠?”
“结珠?”旭凤回忆片刻,摇头道:“未曾听闻,有何威力?”
润玉深吸了口气,道:“无甚威力,只是……能让男仙孕子。”
旭凤睁大了眼,过了片刻竟越睁越大:“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
只见润玉侧过脸,两颊微红,也不看他,微点了点头:“嗯,我已有了……是在魔界的时候,快两个月了。”
旭凤半张着嘴,像是痴了。
过了会儿,他突然一下子扑了过来,直把润玉扑倒在地,两个人抱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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