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光。”他的唇角始终带着近乎宠溺的笑意,看向光的眼里仿佛再无法容纳他物,“为我留意学校围棋社也好,带我来参加文化祭也好,这些都绝对不是多此一举的事情。我很享受今天的时光,也并没有在迁就你。我所有的选择,都出于我个人的意志,没有半分勉强,你听明白了吗?”
湖边,没有建筑物的遮挡,只有些低矮的灌木,亮侧身面对着光,皎洁的月华便斜斜洒落他的肩头、他的侧脸,如同一层滤镜,褪去他平日里过于严肃的假面,一点点将他最细腻柔软的内里在他唯一的恋人面前展露无遗。
亮说的话,光都明白。
他眼睛定定地看着亮,心中涌上的欢喜和意外就像两匹脱缰的野马彻底踏碎他方才所有的怀疑与不安,他能感觉到心里有个小人在兴奋地旋转跑圈,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亮像是完全看穿了他。
温柔的嗓音里又稍稍带上些小窃喜:“被我说对了,是不是?”
啊。光在心里轻呼一声,喉咙里却依旧说不出一个字。
“看来我猜对了。”亮察言观色,就如同得出正解的孩童一般,欢欣地笑了。
尽管亮已经完全说明他的想法,光还是仿佛无法相信般,忍不住再次确认:“那你今天……开心吗?”
“当然。”是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的肯定句。
“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亮又笑了,禁不住将光搂进怀里,“说来,我也曾经在海王中学的文化祭上表演过……”
“欸——?!”光从亮的怀里探出头来,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表演什么啊?”
亮脸上一红,轻声说出答案后,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时候说好主演的女生好像临时出了状况,担当导演的女生就把我拉去凑了数。”
光皱着眉打量着亮,片刻,像是意识到什么,视线飞快地扫了亮的嘴唇一眼,声音沉下来,没好气地追问:“所以,王子是谁?!原来你的初……”
可话未说完,双唇已被不由分说地含住,那未及说出的话语已经由恋人的唇齿,化作最实质的行动。
“是你。”亮一语双关道,“我的初恋、初吻,还有……”
“够、够够了!”猜到亮接下来想说什么,光连忙去捂亮的嘴,以防再听到些什么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来。
亮终于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他摘下光的手,在光的掌心里轻轻一吻,然后如同誓约般望进光的眼睛里,含蓄而温柔地说:“不要怀疑,它们都属于你。”
光:“……”
这可太犯规了……
被亮触碰过的皮肤好像灼烧般开始隐隐发烫,思绪也好像陷入迷魂阵般开始不受控制。
光像是急于摆脱什么,将手从亮的掌心里抽出来,有关文化祭的话题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好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另起新的话题。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重新回学校读书?”曾经想过很多次的问题,今天算是问出了口。
“怎么想起问这个?”亮不答反问。
“就、就觉得你之前每次说到大学的时候,都会露出非常向往的神情。”没料到亮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光微微卡顿了一下,把话接了下去,“其实,现在也有很多职业棋手是一边参加棋赛,一边继续完成学业的。”
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呢,光?”
“我吗?我就算了。”光笑了起来,“就我这偏差值,能有50已经很好了,继续升学什么的就不想了,但是你不一样啊,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光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亮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把话完全说死。
“以后有机会的话,可能吧。”亮看向光,说,“但至少不是现在。”
光迎向亮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打算将视线移开时,亮又轻轻唤了声:“光。”
光便又重新侧过脸来,唇边的笑容却在看见亮正色下来的神情后渐渐收敛了,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怎、怎么了?”
“我刚才其实在想鬼屋墙上的那段话,”亮看着光,温柔地笑道,“当然,还有你。”
“我?”光有些好奇起来,“想我什么?”
“想你刚才在鬼屋里,假装镇定的模样,不讲道理的模样,还有我想要去拉麻绳时,你拉住我,坚决不让我去的模样……”亮稍稍顿了顿,“每一个你,都让我何其庆幸,能够被你接受,被你所珍视。”
“……”面对亮突如其来的告白,光只觉自己的脸一下烧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忽然说、说这这些,干干干什么?!”
不仅有些结巴,语气还有点冲!
亮看向光的眼里,却越发缱绻,温柔的嗓音里似乎还带了些难得一见的拘谨。
“你可以等等我吗,光?”他说,“我有在一点点学,学着将我的想法全都说出来,学着更多地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你的感受。只是我还不太会,做得不够的地方,你能……别生我的气吗?”
说着这番话的亮,就像是做错事的大型犬,小心翼翼地靠近,再小心翼翼地收起爪子,拿肉垫试探地碰一碰你。
光的心无可抑制地一寸寸柔软下来,又不厚道地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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