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起身向老爷子和工作人员欠了欠身,光就转身甩给老爷子一个毅然决然的潇洒背影。
虽然一进电梯,某光就立刻怂了。
由于棋院停车不便,早上来时,亮便将车停在稍远位置。
他和光说好,棋赛结束后就在停车点等。
于是,一路小跑着赶往停车点,还有七八米时,光便看到某位先生已比他先一步到达。
刚想加快速度跑过去,亮微微侧身时,光又忽地停住了脚步。
正是借着这一侧身,光看清了,柔和的路灯下,他的塔矢先生似乎正在给一位老太太指点方向。
难怪他刚才远远望去,总觉得今天的亮站得不似往常那般挺直板正,身体还微微有些前倾。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正耐心为老太太指路的某人,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怦怦怦怦,好像胸口都要被撞出一个大大的心形。
自然是不能打扰某人助人为乐的。
光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轻轻吞咽一下,就像跟踪狂似的挪挪挪,藏到了就近一根电线杆后面。
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又舍不得傻愣愣地干站着什么都不做,光四下张望一番,就悄咪咪地从口袋里掏出“作案工具”——特地确认过手机是否静音后,将摄像头对准了数米外的某人——
奈何夜色朦胧,又相距甚远,任凭光如何调整焦距,画面里的人像依旧模糊,整个屏幕上全是雪花般的噪点。
郁闷!
又实在不甘心不拍。
赶忙争分夺秒地偷偷摁了两张,探头见老太太往自己反方向走了,趁着热心市民塔矢先生仍在目送老太太之际,光刻意压低了脚步声,悄悄走到亮身后,双手往亮的脖颈里一绕,就整个人都挂在了亮身上。
“Kirara……”脑袋往亮后颈里蹭蹭,声音黏糊糊地低唤一声,光又把亮圈得更紧些,“是不是等了很久?”
亮微微一愣,在原地反应了小半秒。
他知道光的那些小习惯——
平日里,光都唤他“亮”,若是公开场合,会稍加避嫌地喊他“塔矢”;生气时,会直呼全名;撩拨他时,喜欢叫“美人”;调侃时,会称他作“我的塔矢棋士”;而真正开怀时,就喜欢即兴创作,自己造词,就像是之前的kirakira,以及现在的——kirara……
不自觉地低头抿了抿唇,又听身后传来光满是笑意的声音。
“我都看到啦,”光说,“我们塔矢先生那么善良,那么热心地为过路老人指路,身为他的男朋友,本大爷感到非常骄傲和自豪!”
男朋友。
亮在心里默念着。
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光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个称谓,亮当即红了脸。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明知顾问:“你都看到了?”
“啊,都看到了!”光一点头,回答得更大声些。
不仅看到了,还偷偷摸摸地拍了好几张!
早上,亮就把车停在棋院后方的一条小路上。
尽管是工作日,小路上却没什么人。
暖黄色的灯光下,只有两道长长的身影一前一后彼此相拥相依。
暧昧缱绻的气氛里,光搂紧了亮,偷偷在亮白皙的后颈上亲一口,又说:“好高兴。”
有些没头没尾的一句。
亮反扣住光环着自己的双臂,稍稍偏过脸来:“嗯?”
光又嘿嘿傻笑起来,说:“就是觉得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你,都很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亮就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亮说,“你明明早上才说不想见我。”
“我……”亮说的的确是事实,光一时无法反驳,哼哼几声,终于老实交代,“还不是因为你杀伤力太大……我怕看到你会扰乱我方军心,所以才——”
所以才……不能见你。
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不能见你,不能听见你的声音,也不敢去看你的表情。
听光忽然收了话音,亮到底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其实都明白的。
只是有时候,还是任性地想要听自己的恋人亲口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如果不愿意说,就想些办法让他说。
如今,终于听光亲口承认,在光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善于心计的小老师就好像顺利从大人口中套到重要机密的孩子般,有些窃喜地笑了。
紧紧扣住光的臂弯,他低低地说:“我也是。”
只是,他的“高兴”可能与光不尽相同。
对他而言,光早已是仅仅想到,就会忍不住想要微笑的存在。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无法压制。
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亮轻抚上光的腰际。
这些年来,他始终在特等席上看着光的成长,看光在行事上一点点沉着冷静,看光一点点学会不形于色,但无论在外如何表现,面对自己时,光依然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少年——有些莽撞,有些说话不过脑子,却依旧天真,依旧无邪。
双手顺着光的腰际移至他的后背,亮环抱住光,将光轻轻拥入怀里。
刚想说什么,就被光捷足先登:“你觉得我今天……”
抬头看向亮,光又欲言又止了。
他本来想问,你觉得我今天下得怎么样!话到嘴边,怎么琢磨都像是在变相套话,特别询问对象还是他的劲敌塔矢亮名人,光犹豫了一下下,果断改口道:“我今天是不是超棒!超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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