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有了制杖王上这根搅屎棍,原本能十拿九稳的战事愣是折腾到破了城,若非制杖王上头顶担着皇位,边关的将士当真以为他是别国派来的奸细。猝不及防被破城后,大家顿时傻了眼,兵荒马乱之中又加之手忙脚乱,一干大臣与将士的重心自然是忙着护驾把这位祖宗送回去,也不会落了王后与刚出生的小皇子
于是乎,南平侯夫人自然而然被有所忽略,乃至在混乱中被冲散了,仅靠着侯府的暗卫护卫慌乱而逃,哪知动了胎气在途中早产。南平侯夫人虽虚弱,但为母则刚,咬牙将暗卫分成两拨人,一拨负责将襁褓中的女儿送出去,而自己这一拨则去引开追兵,自此母女分离,此生便再未见过
最后,亏得南平侯及时力挽狂澜,战事才有了转机,南平侯夫人也得以幸存下来,至于顾香香却失去了踪迹。他们哪里会知道,当年南平侯夫人确实想引开追兵,但那追兵却反去追了顾香香。暗卫为了保住自家小主子接连折损,只剩得一人拖着最后一口气,机缘巧合下跑进了临近边城的顾家。暗卫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不足以将小主子带回侯府,咬牙将小主子替换了顾家刚产下的小子,抱着顾家小子走了,之后生死不知再也没了音信
至于顾香香因为早产,逃亡的这几天都处于昏睡状态,仅剩下婴孩最为基本的本能,所以对以外的人事一概不知,乃至错过了得知真实身份的机会
你见过一大老粗的汉子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吗?顾香香不由抽了抽嘴角,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先不说她是不是他女儿,这大老粗先是失了女儿,后面好不容易救回了自家白月光老婆,没想这白月光老婆丢了孩子一直郁郁寡欢,就算之后生下了穗禾也未缓过来,便一病就那么去了
顾香香闻言也不甚唏嘘,也深表同情,突然有那么些理解大老粗为什么要造反,敢情是因为心理扭曲,以至于要向皇家讨债,顺道报复一下社会
眼泪鼻涕横流的,这大老粗看着怪可怜的,瞧着也委实糟心,顾香香真想递张帕子给他擦擦,事实上她还真这么做了,然后得到了南平侯的一脸感动,喜极而泣地对她说道果然是亲闺女血脉情深心疼老父云云的,还作势想要拉她的手
瞧着这一手的眼泪与鼻涕,顾香香被洁癖症整得头皮发麻,没忍住反射性躲到了旭凤身后,而南平侯则是以为自己不被亲闺女所认同,瞬间被打击了,然后哭得更为凶残
都说女人才是水做的,这南平侯明明是一男人,哪来那么多泪,顾香香无奈看了眼南平侯,随后扯了扯旭凤的衣角。这旭凤好似被南平侯不同以往的举止给吓懵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顾香香装作不知所措,不着痕迹地拉过他的手攥在怀里,看似寻求依靠的举动,实则在他掌心写道以防有诈速去查清为好
顾香香的脑袋异常清醒,她的肉身是顾家千金也好,还是南平侯的遗珠也罢,都丝毫不影响她的认知与判断,事实上她就是寄居在这具身体的外来者,担了一丝因果仅此而已,所以她很果断地装作得知真相太过突然一下子无法接收的模样,婉拒了随南平侯回府,事后让旭凤命人去查证
结果是她还真是南平侯亲闺女,再然后顾家的小子也没死,被一户好心的农户捡了回去养,自小苦读长大后更是争气成了举人。说到这里,顾香香不得不同情一把顾家小子,他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原本他就该是一官家少爷,哪知去普通老百姓家受苦,际遇虽说坎坷了些,但好歹还出息地活着,对顾家老娘来说也是一种变相安慰
看完密信的内容,顾香香随手递给旭凤,颇为感慨道:“当年的妇科圣手断言我老娘怀得是男胎,谁想抱出来却是我,我老爹一时悲愤没忍住打砸了人家的医馆,害得人家没了金字招牌,同样也是无妄之灾”
许是一下子的身份转变,香香才会如此感慨,旭凤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道:“命运捉弄如此,你也不必想太多”
顾香香自然没想太多,但身份上的转变还是需要适应的,随后思及她与旭凤的关联,不自觉想发笑,于是轻笑着调侃道:“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表妹,我能有此番际遇也是拜先王所赐,不过先王已去,无法向他讨这笔债,不过常言道父债子偿,不如由你来还?”
“你想如何?”旭凤清楚自家老爹的作为,心里对顾香香自然有亏欠
装作苦思冥想了一番,顾香香托腮调皮地眨眨眼道:“不如以身相许,你看可好?”
旭凤闻言笑了,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道:“好,求之不得”
之后的日子里,顾香香依旧死皮赖脸地住在北苑山庄,偏生爱女如命的南平侯拿她没办法,只好派人搜罗了好些东西往山庄送,似乎想弥补缺席了近二十年的愧疚与亲情
至于穗禾,自从得知顾香香是亲姐,开心地更是频繁地往山庄跑,大有住下来的冲动,若不是身为父亲的南平侯拦着,生怕另一个闺女也有家不住,穗禾早就收拾行李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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