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温玉立刻松手,放开了他。白凤咳了几声,深深呼吸了几口,终于有新鲜空气进入胸腔,方顺过了气。他身边的剑气在慢慢崩解,脚下的太极也停止了转动,渐渐消失。
“我今日可以放了你,随时也可以杀了你,好自为之!”
白凤耳畔响起这女子声音,她却与那个黑袍人一同轻功起飞直冲云霄,几个起落便没了踪迹。她们离去之时带起的劲风压的树叶“哗啦”乱响,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余音袅袅却意味不明的话:“飞鸟,本该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惜了。”
这句“可惜了”一直回荡在白凤耳边,他久久望着这青天白云,神色似乎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的没错,这就是为啥白凤那么忌惮她的原因,太狠了。她不仅打白凤,还给姬无夜挖墙脚,围观的吃瓜群众一二三纷纷说好。
第55章 长风破晓之五
新郑城外一处无名山丘,其上芳草萋萋,藤萝遍地。有经年古木横倒在乱草中,这些倒地的古木并未死去,反而在其枝桠处长出了不少嫩芽新叶,死处却迸发出一股生机。其中一段古木上,躺着一个盔甲覆面的人,一动不动,似乎与这清风山林化为了一体。有大胆的鸟雀在她身上蹦来跳去,她也不驱赶。
少顷,忽有一阵劲风从天而降,落到她身边,鸟雀被惊的扑棱起翅膀飞向天空。来人手中拿着一袋子酒,看她这副模样,不由有些无言。同枕天地,还真有些浮生半日闲的意味了。
谢湛将手中的酒扔了过去:“给你,你不是要喝酒?”
温玉右手一扬,把要扔到她脸上的酒袋稳稳抓住,将覆在脸上的头盔扔下,一翻身坐了起来。谢湛也坐到了她身边,二人一起安静的坐着,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谢湛褪去了冰冷的神色,少见的出现了几许生动的表情。
此时日头已微见颓势,慢慢西沉。只是天光还是大亮,距离完全沉入地平线还需一个时辰左右。山林由耀眼的绿渐次转变为深沉的绿,风过如水波起伏,只闻沙沙之声。
温玉喝了几口酒,叹道:“许久未曾饮酒,果真痛快。”她的容颜泛起嫣红之色,宛如一块暖玉。
谢湛抱着自己的剑,道:“你风寒还未痊愈,不要过多饮酒。”说着自己也摇了摇头,“或许我就不该让你饮酒。”
但谢湛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实际付诸于行动。她也知道温玉神经绷了太久太久,需要放松一下。二人一时并坐无言,只是看着日头渐渐西沉。天空中云气亦舒亦卷,形态变幻万千,正如世事无常。
温玉沉默饮酒,将这一袋子酒饮了个干干净净,方才出声道:“我从未想到过在此地,能够遇见故人。”
谢湛苦笑一声:“我也从未想过。”她微微抬头,凝视着青天,又好像透过青天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种超出常理之事,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天意作祟。”
温玉手指横在额前,遮住日光,微眯了双眼:“自打上一次名剑大会之后,算一算我们也有一年没有见面了,不曾想再次相遇竟然是在一千多年前。”她轻轻笑了一声,不知是讽刺还是惊叹,“一千多年前!”
“听起来的确很不可思议。但是世间有无数奇异之事,只是正好被我们遇上而已。”谢湛皱了皱眉,“你今日的反应不同寻常。”
温玉一手撑住额头,却没有回答谢湛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阿蘅,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么?”谢湛表情出现些许郁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她不愿提起之事,沉默一会儿,她才道,“我是在前往恶人谷的路上,偶然在龙门荒漠读到了一块《韩非子》的碑铭,莫名便到了此处。你呢?”
温玉瞥了谢湛一眼,静虚一脉的首座前往恶人谷?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做出如此举动,但她并没有追问,道:“我是游历到了齐鲁,听闻鲁地致远书院留存有当年留侯批注过的《诗经》,我阅过以后,也是出门便莫名到了此处。”说到此处,温玉摇了摇头,“听起来我们二人的经历似乎非常相似。”
只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时光回溯,是第二次。”
此言掷地有声,谢湛瞳孔一缩:“此话怎讲?”
温玉脑中闪过种种片段,才慢慢道:“我其实先到达的,还是齐鲁之地。只是,那里是现在的数年之后。”
谢湛一时被惊骇,竟站了起来。
“而我去赴了一个死局以后,如你所见,再次回溯时光,到了这里。”温玉抽出了藏在袖中的绢帛,迎风展开,递给谢湛。谢湛却不接,摆摆手道,“你应当知道,我在书文这一面涉猎没有你广,这上面尽是篆书,我多数不认得。”
温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想说,我到了这里,与这绢帛的主人有关罢了。”
谢湛到底是修道多年,震惊一瞬便平复了心情,她又坐下,“你武功修为已臻至天下一流,是何人把你逼入了绝境?”
“罗网。”温玉把这绢帛折好,“中车府令,赵高!”
“混淆黑白,指鹿为马。”谢湛惊道,赵高在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虽不像儒家弟子那般熟稔历史,却还是听过此人的名声,“你竟然与赵高有了交集,听闻此人城府深沉,极善隐藏,嬴政帝国的覆灭,恐怕少不了他大半功劳。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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