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温玉当时针对他的杀意,盗跖也感到一阵后怕,若不是恰巧遇到了张良颜路二人,他未必还有命在。
班大师摇摇头:“小跖,这次是你冒失了。”
“我以后绝对绕着这位温先生走。”盗跖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雪女掩唇一笑:“我倒是觉得温先生与张良先生之间......”雪女却打住了话头,转身走向了谷内,“我先去照看蓉姐姐。”
班大师、盗跖等人恍然的长长“哦”了一声,高渐离无奈的摇摇头,跟着雪女一起走向了谷内。
“之间什么啊?”大铁锤摸摸头,一脸不解。
盗跖嘿嘿笑道:“走了走了。”
“到底是什么啊?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不可说不可说,嘿嘿。”
“嘿,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欠收拾......”
墨家诸人自回隐秘据点不提,温玉三人已经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路。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氛微微诡谲。
张良颜路不知在想什么,温玉是累的几乎没了气力,首次使用相知剑意医治,没想到副作用竟然这么大,几乎抽空了内力,这也是自己学艺不精的缘故。
当年李白刚收她入门之时,曾让她将莫问琴意与相知剑意一起修习了一段时间,看她对于哪一心法更有天赋一些。然而她对于相知剑意的救死扶伤毫无兴趣,又恰逢她父母殉国,温家满门上下只剩下她一个人,李白便把她作为温家的继承人教养。是以相知剑意她只学了个皮毛,也从未对人使用过。
今日经此一事,温玉立刻在心中定下以后绝不再轻易动用相知剑意,这次是有齐鲁三杰之中的两位与墨家众人护法,若是只她一人,内力抽空之际有宵小仇家在侧,只怕是立刻就得去见阎王。
温玉步伐越来越慢,只觉得怀中抱着的青玉流沉重无比。方才在墨家隐秘据点,为端木蓉疗伤以后,她就感觉自己要头晕目眩,不过勉力强撑而已。而此时此刻,抱着青玉流走了如此之长一段路,只觉最后一丝气力也被用尽,她已经落在了颜路与张良后面。
温玉看着张良行走之间亦是挺拔如松的身体,伸出了手。
张良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然而拉住他的那只手也是软绵绵没有气力的。他回头,那穿着缥色衣衫的女子,苍白似雪的脸颊上忽然莞尔一笑,端的是嫣然无方。
她低声道:“张先生,恐怕需要麻烦你送.......”
话还未尽,温玉睫毛颤抖,眼睛一闭,手上青玉流滑落,身体失去了气力倾倒。张良身形一动,不过一瞬便接住了她将要倾倒的身体。张良将温玉的身体揽进怀中,而此刻温玉的头恰好靠在他的肩上。
颜路亦快步走过来,执起温玉的手把脉。
张良情绪并无太大起伏,道:“师兄,怎么样?”
颜路瞥他一眼,道:“并无大事,只是是内力耗尽引发的脱力。”
张良干脆利落将温玉抱了起来:“师兄,事急从权,也只能这般。温先生的琴烦请你帮忙拿着。”
颜路抱起了温玉的青玉流,点头应允。
“只是我们切不可引人注意,温先生毕竟还是个女子。”
“师兄说的是。”
张良微微低头看着温玉,她头靠在他的肩窝处,早已失去意识。
此时此刻,她身上那种混合着温雅与疏狂的奇异气质尽数散去,方才显示出她其实真的是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她平日里自我特质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会让人模糊她的美貌与性别。
以至于只有在她睡去之时,才显露了女子柔弱的一面。
次日。
温玉醒来之时,只记得自己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年岁还小的时候,正跟随李白学习学习莫问琴意与相知剑意。她的父母临行太原之际拜托李白,想让她学相知剑意,好在乱世之中保全自身。却不想她却对相知剑意半点兴趣提不起来,李白却也不好勉强她,便随她学习,以看她资质到底契合哪门心法。随后不久,长歌门中就传来了她父母在太原殉国的消息。
李白当机立断,决定将她作为温家的继承人教养。此后顺理成章,她再也不用修习相知剑意。她与莫问琴意确实极为契合,在修习莫问诀上天资过人。只是她终究心里有一根刺:当年我若是将相知剑意学到精深,是否就能救回父母?
后悔未曾精深相知剑意,与是否值得效忠放弃中原河山百姓奔逃至巴蜀之地的帝王,这两个疑问一起构成了她少年岁月探索不断的学习时光。只是因为阅历不到,反而对于一些事情执念越来越深。以至于后来她从不肯承认自己学过一丝半毫的相知剑意,就算是负伤也从不用相知剑意的基础五音律治疗自己。
而昨日她救治端木蓉以后遗憾的发现,她确实不适合修习相知剑意。就算是当年勉力修行,以她年岁之小,亦不会精深,更谈不上救回父母。
这个道理她本早该明白,却始终不能明白。
温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她感到自己口干舌燥,想要喝水。看了看天色,屋外早就艳阳高照,而昨日离去已是夕阳西下之时,想必也是睡了许久,身体中的内力也回复了大半,并无大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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