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南方赤火【完结】(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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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萧让还挺配合,就此在梁山住了下来,还象征xing地接受了两个月的武功速成培训,以便名正言顺地被称为梁山好汉。他那苦练了二十年的书法,终于在qiáng盗窝里派上了用场。

  梁山上的文化人不多,因此好汉们但凡有什么事需要代笔,例如写个家书qíng书,跟谁下个战书,或是立个军令状,再或者有那孝顺的,给自家爹娘竖碑立冢,自己不会写的,多半就去找萧让。当然大伙也都知道尊敬读书人,况且这位萧先生是吴学究一手提拔的,地位也不低,于是去也都不会空手去,总会带上点水果食盒,要么就是一点现钱,不成敬意。

  萧让过去在济州府穷惯了,也代笔惯了,况且自己武功不济,也无事可做,这就承接起了梁山上的代笔生意,有时候还跟人还还价。

  遇到伯乐的萧让再也不用担心节cao问题,开始大放光彩。自从有了他,水泊梁山的bī格直线上升。据说打祝家庄那会儿,萧让亲笔撰写的战书she过来,被祝家庄男女老少集体围观,还有家长以此来指点自己孩子功课的,差点误了战时。攻青州府的时候,萧让别出心裁地用蔡京的字体写了封骈四俪六、充满废话的战书。那慕容知府接到信,开始真以为是蔡京手谕,扑通一声跪下了,涕泪jiāo流,脑子里已经刷刷的做上了升官发财的美梦,连忙沐浴焚香,接受教诲。

  读到一半,才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再一扬头,脑袋没了。

  总之,萧让已经成为梁山三大吉祥物之一。潘小园往萧让书房去的时候,一路上加入了三五个人,全都是去求书的,看来他今天生意不错。

  等排队轮到她,潘小园赶紧让董蜈蚣把礼品先放下——从武松房里顺来的一盒子鹿茸,不知道谁巴结他送的,武松连拆都没拆开过。潘小园觉得这一次不告而取,也算是占他一次便宜,顶多是跟他扯平,下次见到,就不跟他兴师问罪了。

  萧让萧先生笑呵呵收了礼,眯着一双近视眼,不便多打量,笑道:“这位娘子面生得很哪。”

  但他也很有职业道德,并不多问,摊开了纸笔,直接切入正题:“不知娘子要给何人写信?”

  潘小园也觉得这差事有点为难他老人家了,礼貌地笑了笑:“不是写信,是请先生代写文章,我说,你写。”

  她自己袖子里藏着的那一大摞企划书,字如狗爬不说,语句也不见得通顺,还免不得加了一些公式和符号,放眼望去,就像是个汉字的乱葬岗。如果她真是个笔走游龙的才女,那倒不怕被人读到“著作”。但如今以她在这个社会的文化水平,还是避免丢人现眼的好——况且,也容易引起怀疑。

  再者她已经琢磨过了。梁山这片地方充满了传奇,譬如鲁智深“天生神力”,能倒拔垂杨柳,这是无数目击者证实过的,如今他也喜欢在梁山到处拔树,破坏了好些绿化;如张顺“天生水xing”,据说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这个没人证实,因为没人能七天七夜不合眼守着读秒。但张顺一口气闷个半刻钟是不成问题的,他靠这本事和人打赌,已经快攒够媳妇本了。

  梁山逻辑,“天生才能”比“后天苦练”,要更高一筹。

  既然自己的书法没脸见人,那不妨打造一个大字不识的形象,等别人问起来,潘娘子的商业嗅觉是怎么来的?她也可以自豪地来一句:天生的。

  这点小心机,无伤大雅吧。

  萧让一边听她的口述,一边动笔写,没写几行,就写不下去了。

  “娘子,这个……‘公有制’,是个何许意思?”

  当代口语和文言相差不少,寻常老百姓,就算是颇识几个大字,会说不会写的现象也十分普遍。潘小园赶紧说:“奴家没文化,这是我自己瞎想出来的,先生才高八斗,帮奴想一个合适的词如何?”

  萧让听完她缠七夹八的解释,略一沉吟,大笔一挥:“共财”。想了想,小字在后面加了一句注解:“共财者,斗粟尺帛无所私也”。

  潘小园欢喜赞叹,就差把他供到墙上烧香了。萧先生眼角闪过一丝得意,捋捋下巴上的胡须,毛笔蘸墨,继续下笔。

  潘小园觉得,要想从根本上扭转梁山的财政危机,必须从梁山的公有制下手。眼下这里的财政分配方式,是绝对平均的按需分配,效率太差,完全无法调动众人的劳动积极xing。因此梁山亟需一个“改革开放”,尝试着扩大私有财物的份额,但又要避免贫富差距增大,这就需要调控利率、税率……

  在改变切蛋糕的方式之前,又必须要先把蛋糕做大。否则必定有部分人的利益受到影响,从而阻挠改革的进行。如果不可避免地需要牺牲少部分人的收入水准,则必须在其他方面安抚和补偿。

  潘小园上辈子也只不过是寻常小老百姓,文史哲也不过是考试的时候背一背,这些概念只是耳濡目染,从未深入研究过。脑子里排山倒海地翱翔了整整三天,真正能落实到具体建议的,也不过只有十之二三。再挑出当下社会能够接受的,循序渐进,就又少了一半。等到说给萧让,让他帮忙写成策论,也只不过她所有脑dòng的一成而已。

  但就算是这一成,也让萧让大耗心力,写得出了汗,最后的成品,满满当当的十几页——共财之利弊、贪腐之根源、地利之接续、如何善其事,如何利其器,龙飞凤舞,字里行间闪着智慧之光。

  董蜈蚣在旁边都听傻了,无比崇敬地看着面前的大姐。

  天生的!他心里琢磨着,这人是不是以后比武松还有前途?

  潘小园将那文采飞扬的策论通读一遍,滔滔崇拜之qíng如同梁山之水,感动得差点给萧让跪下了,一个劲儿的行礼道谢。

  萧让呵呵大笑,忽然说:“娘子留步!这文章……老夫能留个副本吗?”

  潘小园笑道:“当然可以。先生只管抄录。”

  第77章 9.10

  走出萧让的书房,后面队伍已经排到院子外面去了,看到潘小园出来,人人都是面带不满之色——哪有一封信写了一个时辰的!

  潘小园不理会旁人,把萧让的手迹宝贝似的揣怀里,心里乐得像是有小兔子蹦。难怪都说读书好,真是能点石成金的节奏!

  她设想着柴进看到那篇策论时的表qíng。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些主意,大约够不上给他醍醐灌顶,但起码是个新角度、新思路,应该能让他高兴一阵子。

  最起码,能让他出面,帮忙给自己争取一套独立小房间,就不用跟武松那厮成天怄气了。

  到了柴进的耳房外面,却被另一个小喽啰拦住了。

  “娘子且等一等,柴大官人正在待客。”

  董蜈蚣这时候已经完全沦为了潘娘子的走狗,皇上不急太监急,一竖眉毛一瞪眼:“怎的,娘子是柴大官人今日的客人,大官人不见娘子,还见谁去?”

  对面那小喽啰也一脸为难:“这个我们也知道,但今日来的是李应李大哥,蒋敬蒋大哥,是照例的月底对账。这个,嘿嘿,自然是他们优先了……”

  潘小园拍拍董蜈蚣肩膀,让他安静下来。李应和蒋敬,就是另外两位和柴进共同掌管钱粮的,都是编制内的梁山好汉,自己说什么也越不过他们去。因此平心静气地在外面等。那小喽啰还给她端来个凳子。

  那小喽啰也知道她是柴进的座上宾,一是怕她无聊,二是平时难得见到这么齐整又不拘束的小娘子,笑嘻嘻的过来攀谈,跟她八卦。

  李应原来是李家庄庄主,是如假包换的土豪,武艺高qiáng,和祝家庄、扈家庄互为唇齿,约定共同抵御梁山黑势力,一文钱保护费也不给丫的。

  等到梁山大批人马前来攻打祝家庄,李应有点怂了。恰好他和祝家庄的祝彪不太对付,便暗暗玩起了无间道,和梁山暗通声气,意思是我跟祝、扈两家并非一路人,我李应最敬佩英雄好汉,不喜欢婆婆妈妈。你们要打祝家庄,你们问我支持不支持,我是支持的。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一点。

  从此李应脚踏两条船,对祝家庄、扈家庄惨遭洗劫灭门的悲剧,一概袖手旁观。

  祝家庄一役结束,李应想着,这下梁山怎么着也得承自己的qíng,能放过李家庄一马了吧。

  想得美。梁山人马打开祝家庄的钱库粮仓,眼睛都直了,这得够全梁山的人吃一年!

  再回头看看旁边的李家庄,还好好的矗在那儿,分毫未损。李家庄的门面装修得比祝家庄还奢华,李家庄里的人,个个似乎都比祝家庄的肥头大耳。

  于是李应被骗出家门,一路骗上了梁山。过不多时,老婆孩子也被拐上了山,说李家庄已经被搬空,一把火烧作白地,从此梁山就是咱家了!

  李应彻底呆若木jī。但当初是谁跟梁山来的眼线称兄道弟喝酒吃ròu,说他平生最佩服梁山好汉,恨不得上山一同聚义来着?

  坑来坑去,坑了自己。从此李应死心塌地在梁山住了下来,每次喝醉酒,也会chuī牛怀怀旧:“想当年老子做大官人的时候,比你们几个八辈子加起来都有钱……”

  直到柴进上山,他chuī牛的时候才收敛了些。

  于是两位前土豪同掌梁山钱财,也变成了顺水推舟之事。李应跟梁山诸人关系都不是太紧密,做事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像柴进,天生的责任心,爱揽事儿,你就是让他编个花篮儿,他也能想办法给编出个遍地缠金万字纹来。

  平日里的月底对账,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今天,小喽啰都觉得十分稀罕:“你说他俩能商量什么呢?”

  柴进的房间里确实不停传来对话声音,有时候音调还挺高,似乎是两人各不相让。有时候房间里还传出第三个人的话语。

  小喽啰对那第三个人颇为敬畏,缩缩脖子,往里一指:“那个是蒋敬蒋大哥,也是个不凡的人。”

  蒋敬其人绰号“神算子”。这个名气在北方黑道里可算是独一份。别的梁山好汉都是使枪弄棒,平日里打架杀人,也是朴刀腰刀居多。使剑的已经是少数,属于轻度装bī行为。

  而蒋敬,他的兵器,是背上一部硕大的铁算盘,算盘珠子个个jīng光锃亮,隐隐泛着血光。

  没人见过他出手,没人知道这奇门兵器到底有多大威力。

  蒋敬上山之后,很快就流行起了一个说法:因为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平日里梁山好汉们喝酒吵架,若是觉得对方武功不济,很常见的一句威胁就是:“信不信一刀将你剁作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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