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给安幼舆的灵魂加点料。
花姑子是在第二天哭着到安家的,一个天仙似的姑娘哭成泪人,安母一下子就心软了,由着花姑子趴在安幼舆的身上哭个痛快。泣不成声的花姑子有口难言。
自章老汉下去,她就时不时算上几卦来看祸吉凶险。一开始卦象很稳,似有贵人相助,帮章老汉顺利地要回安幼舆的灵魂,可卜着卜着,卦象就奇怪起来。上一秒还是安幼舆阴气全无,顺利脱险;下一秒就成妖气盈身,吉凶难测。再一看,章老汉仍在那地府之中,这安幼舆是怎么逃脱的?
一夜未眠的花姑子恍惚想起,自己还没去提醒安母别把安幼舆埋掉。她收拾一番,便奔着安家去,路过那蛇精住宅,眼见那乡间小路。花姑子心中酸楚,突然觉得安幼舆是为了求亲,才招惹上那蛇精。若不是自己,安幼舆又何苦毙命?
想着想着,不由悲从心来,待见到那一丝气息也无的安幼舆,花姑子的眼泪止不住地落。她哭上一顿,才小心翼翼地嘱咐起安母。
仍等着谢生回来的安母哪有不答应这姑娘的道理?
安母连连点头,还没说上一句谢生的事,花姑子就哭够了觉得难堪,又回去默默算卦。
安母欣慰地想,这么多人帮自家儿子,儿子肯定是有救了,便静静地守着自家儿子,等着那一秒的死而复生。
这一等,就是一天。
天色渐黑的时候,安母点上油灯回来,惊喜地看见自家儿子的胸膛仿佛有了动静。她不可置信地拿手伸到安幼舆的鼻子下面试探,果然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安母喜极而泣。
安幼舆有了气息,胸膛也微微的起伏着。可在安母的注视下,那起伏愈来愈大,呼吸也渐渐粗重,嘴也不自觉地张开,仿佛是一个濒死的人,想大口呼吸着喘气。
安母不明所以,连扶起安幼舆来,给他拍背顺气,嘴上轻声呼唤道:“我儿……我儿!”
可那轻拍一点作用都没有,安幼舆跟哮喘一样喘着气,眼睛好不容易睁开,入目却全是翻上去的眼白。他浑身因呼吸不畅而不断抽搐,直把安母的泪又抖掉好些。
安母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眼睁睁地看着这令人揪心的一幕,却无可奈何,她皱着眉,刚看到一丝希望便又感受到绝望。
这还不算完,安幼舆抽搐一阵,慢慢又归于沉静,安母擦擦眼泪,刚想着儿子是不是终于熬过去就要苏醒,再一伸手,却感到颤抖的手指下面,什么都没有,连刚才那微弱的呼气,也消失了。
安母一下子就痛苦地嚎出声来。
短短两天,她怎么就能看着自己儿子死去两回?!难道这样就要把自己儿子给下葬吗?
安母几乎哭到昏厥,猛然听到一声恐惧不已的惊呼。
“啊——”安幼舆一声吼叫,从安母怀里挣脱出来,手脚乱蹬着挣扎,仿古身上有什么甩不开的束缚。
安母哑着嗓子唤道:“我儿!”
安幼舆这才惊讶地回过神来,喘着粗气静静地看了安母好久,迟疑道:“娘?”
安母惊喜地“哎”了一声,这才流下激动的泪水。
请来的郎中说安幼舆并无大碍,似乎只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有些恍惚,休息两天就好。安母的泪水不停,给郎中塞上好几个鸡蛋。郎中惊疑地看着安母喜不自禁、泪流满面,匆匆告别。
安母开心道:“真是多亏那白公子,竟然把你从鬼门关又抢回来。”
恍惚的安幼舆神情一变,惊惧道:“不可能!”
“怎么……”
“那是蛇精!他明明要我的命!”安幼舆满脸痛苦,仿佛又回想起那无法呼吸的痛苦,“他想要活活缠死我!”
安幼舆依稀记得自己被蛇精送来的药害死,灵魂到了地府,不知怎么的酒又落在那蛇精手里,那蛇精竟是连他死掉也不放过他!
他记得自己被白色巨蟒一点点缠住,他恍惚着无法挣脱,看着蟒蛇温柔却不容许抵抗地将他一圈圈束缚,而后是收紧,越是胸腔,蟒蛇使的力气便越大。
胸腔的空气被挤出去,鼻子拼命地呼气,却怎么也无法让空气进去喉咙。
安幼舆差点以为,灵魂也是会死掉的。
可他不放弃挣扎,他极力喘气,喘气,喘气,直至意识陷入一片黑暗。昏昏沉沉中,他仿佛听到母亲的哭泣,安幼舆疲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人世!
安母不信:“的的确确是白公子救你,还有一位姑娘也哭着说要救你!”
“姑娘?”安幼舆认定是谢生,就怎么也不会变,可这姑娘是谁?
难道……是花姑子吗?
安幼舆道:“肯定是那姑娘救得我,她们一家把我从蛇精手里救出来,已经有三回了!”
安母犹豫了,难道自家儿子说的,才是对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家儿子死而复生,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谢生不用看也知道,安家肯定又是充满眼泪的一夜,必过比起之前的悲伤,这一晚的泪水,全是激动与喜悦。
他默默叹一口气。
一旁的季青临也默默叹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了不让安幼舆的好感度涨回来,直接化作蛇的样子去绞杀安幼舆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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