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生眼一亮道:“青荷还未歇息是不是?”
青荷不错。
他隐约记得,是个温柔小意的姑娘,最讨人喜欢。
“是没歇息,”老鸨歉意地地笑笑,“不过昨日有人邀了青荷出去,至今未归。”
王书生皱皱眉,道:“那现在还有哪个姑娘能过来的,你总得给我找一个。”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老鸨脸上的笑容突然失去温度,冷眼相对。
瞬间读懂那含义的王书生拿出轻飘飘的钱袋掏银子,一只手空着进去,却又空着出来。
钱妈妈慢悠悠赶客道:“王公子若是无事,妈妈我就去睡了,这一把老骨头,熬不住了呦。”
王书生脸一僵道:“今日不过少带了些银钱,妈妈您就这样瞧不起人?”
真是掉到钱眼子里去了!
可钱妈妈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呵呵一笑,开口继续讽刺道:“王公子若是不想花银子,就别来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可没有便宜的,昨日那贵客可赏了不少金银,我可不少您这一位客人。”
王书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就要走,却又猛然想起自己来青楼的初衷,犹豫着僵持在原地好一会儿。
钱妈妈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讽刺的话,就被一个小丫头拽拽衣袖。
小丫头凑近钱妈妈耳边嘀咕几句话,眼神往王书生身上飘来好几眼,显然说的东西与王书生有关。
王书生眼见钱妈妈的脸色渐渐由不屑变为古怪。
钱妈妈冷哼一声道:“王公子啊,算你好运,我家青荷姑娘一向念旧情,她刚赶回来,愿意陪陪你。”
王书生大喜,跟着小丫头就走,三步两步拐去青荷的房间。
青荷姿容不算极好,但是性格好气质佳,圈钱手段十分了得,在花间楼还算有名气。她的小请求,钱妈妈答应也是寻常。唯一奇怪的是,明明王书生只是个拿不出什么钱的破书生,连逛青楼都蹑手蹑脚的,怎么就入了青荷的眼?
钱妈妈这厢疑惑着睡去自不再提,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自家姑娘青荷根本没有看上一个穷酸书生,愿意“陪”王书生的,只有两个想搞事儿的鬼。
王书生一见自己不行抛下乐娘就走,谁知道短期还会不会回来?
谢生拉着乐不可支的乐娘,悄咪咪地就尾随起王书生来。
虽说天色已白,但日头还缩在厚重的云层之后,阴气还算浓郁,对乐娘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眼瞅着王书生脚步匆匆地回家,一路上那眼神尽往医馆药铺上飘。
想请郎中啊?
乐娘乐呵呵道:“他要是请郎中看那活儿,我就立马给他传点谣言出来,把他变成一个笑话,看他还敢不敢祸害别家姑娘!”
谢生笑道:“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你吃醋呢。”
“吃醋?”乐娘秀眉一挑,“就他也配?”
曾经还对王书生有不甘和埋怨的乐娘,随着见过几回王书生的丑态,心中的怨恨也一点点消散。
她现在已经是完全瞧不起王书生这个渣滓了,除了对把王书生搞得更惨一点还有乐趣外,乐娘根本不屑给王书生一个眼神。反正她一个要入轮回的人,孟婆汤一喝,把这糟心事一忘,投完胎出来又是崭新的一生。
谢生笑笑,继续看着王书生的动向,见王书生转身又换一条路,两鬼虽然疑惑,但还是紧紧地跟了上去。
王书生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四周,闪身溜进花间楼。
“看来有人不怎么想找郎中看病。”乐娘把脸穿过墙壁一看,见王书生猴急地掏钱,瞬间明白,这是想找个姑娘再试一试呢。
她跟谢生汇报一声,就又伸长脖子穿墙看。
谢生此时披着自己的皮,不好隐形,跟王书生一样大白天进去吧,又怕王书生尴尬,索性就让乐娘查探消息。
乐娘边看边乐道:“那老鸨嫌他没钱,要赶他走,他还不情愿。”
室内气氛一片僵持,乐娘却觉得津津有味,连谢生被马车擦着过去都没注意,她幸灾乐祸道:“不如我们再去捉弄他一下?”
她一回头,却见谢生不知为何在上一辆马车,乐娘也顾不得王书生,一个飞身飘上去,伸着脸光明正大地围观。
空间极大的马车里,有个姑娘慵懒地半卧着,眼波含情地看着谢生。
一边的小丫头偷笑,乐娘飘下去听到她小声嘀咕:“这公子近看真是更好看了,那粗心的车夫竟难得办了件好事。”
乐娘:“……”
而谢生一本正经,客客气气地道:“其实我并无大碍。”
只是衣角被擦到而已,根本不是什么事。
车轮辘辘刻意从他这边碾过来时,他早注意到了,有个小丫头一脸兴奋,指着他跟车夫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本来马车是撞不上谢生的,可他见那马车像是要往花间楼停,就侧了个身子被马车擦到衣角,在小丫头眼巴巴的目光下,顺势上了马车。
正巧,马车上坐着一位王书生嘴里的青荷姑娘。
而这位青荷姑娘显然也觉得谢生长得不错,认认真真地赔过罪,自我介绍一番就想请谢生大早上地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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