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屏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抛弃, 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没有怨恨自己那未曾见面的父母,只不过偶尔心里还是会有点酸酸的:虽然福利院的阿姨们很好, 但毕竟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平均一下分给每个孩子的爱不太多了。
他很想很想,拥有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爱啊。
酒醉时照顾他的额的这双手是如此温柔,温柔得让沈青屏忍不住想要落泪。
一滴晶莹从沈青屏眼角划过,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正准备回去的西门吹雪怔了一怔。
下一秒, 他的手突然被沈青屏给握紧,他眉毛一挑,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听沈青屏在睡梦中呓语着:“妈妈……爸爸……”
西门吹雪停止了动作。
西门吹雪一门心思都在练剑上,不太关心其他的事,但他还记得,当初沈青屏来应聘时,说过自己是一名孤儿,从小在一个名为“福利院”的地方长大。
西门吹雪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对于感情这种东西他似乎一向比别人淡漠,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感情。
在遇见沈青屏之前,他的满腔热情都给了手中的剑,在万梅山庄无数孤独的日日夜夜,他就一直与剑相伴,倒也不觉得寂寞,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会觉得四周格外的安静。
安静得就像天地间除了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在。
西门吹雪是不怕寂寞的人,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加入江湖武校,认识沈青屏后,他觉得自己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他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但如果按照陆小凤的说法,他似乎比过去爱笑了一点,性格也开朗了些。
笑吗?西门吹雪动了动嘴角,扯出一道不大自然的弧度。记忆中他笑的次数似乎不超过十次,否则当初陆小凤也不会对沈青屏说出剑神一笑是在做梦这种话了。
可连西门吹雪自己都觉得,自从来了人间,自己笑的次数似乎比过去多了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集体”这个词居然有这么大的感染力,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而把这一集体凝聚在一起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似乎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凡人。
连西门吹雪也说不清,当初为什么非要沈青屏拜自己为师,明明当时沈青屏还没显露半点在剑术上的才能。
莫非就像黄药师所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看不见的命运线,与武侠世界奇妙的缘分,极富天资的剑术……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竟然,竟然让他如此着迷。
***
沈青屏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
昨夜的记忆已不完整,只依稀记得在晚宴上有不少人朝他敬酒,他好像不小心喝醉了,然后……可是,然后呢?
觥筹交错的玻璃杯,一张张迷离的笑脸,各种残缺的片段在他眼前乱晃,最后停留在一张平静得如深海一样的面孔上。
对了,他记起来了!
昨晚晚宴散后是西门吹雪带他回来的,他们住在同一套间里,正好顺路。
不过……
沈青屏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背顿时激起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房间这么乱,师父他应该会很嫌疑吧?
一想到西门吹雪那可怕的洁癖,沈青屏只觉得一阵心虚和头疼。
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房间非但不像之前那样乱七八槽,各种衣物随地乱丢,反而变得格外干净,那光亮的地板,简直可以照出人影来。
至于这是谁的杰作,不用动脑就知道了。
沈青屏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感动的是师父他居然屈尊降贵为自己打扫卫生,惭愧的是自己身为徒弟,非但不能为师父做点事,反而常常要师父替自己操心。
真的,这样的西门吹雪和过去他所以为的西门吹雪是完全不一样!
没接触西门吹雪以前,沈青屏想剑神应该是多么孤傲绝尘的一个人,除了剑,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可以说是冰山本山了。结果真正接触后才发现,西门吹雪虽然外表看上去不苟言笑吧,但内心却不冷漠。他痴迷于剑是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其他事了,对陆小凤等人的友情,对他的师徒之情……这些都保留在他心里,只不过他性子比较内敛,不像有的人那样热情火热罢了。
大概是有了“师徒”这一层滤镜加持,西门吹雪一些不平易近人、重度洁癖的“小缺点”在沈青屏眼里也变成了他极富特色的人格魅力,非但不无伤大雅,还有点可爱。
沈青屏:我师父超可爱的=v=
当然,也就是眼睛里装了美颜相机还开了十级美颜的沈青屏才会这样认为,在大多数人眼里,西门吹雪属于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又十分凶残的高岭食人花。
一想到昨晚是西门吹雪替他收拾好了一切,沈青屏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很好,宿醉带来的头疼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哼着不成调的《葫芦娃》出门了。
但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看到招生办的小马慌慌张张朝他跑来,口中还喊着“校长校长大事不好了”的时候,沈青屏心中“咯噔”了一声,眼皮开始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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