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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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低头蹭了蹭她顶发,笑道:“打过。”

  “打的狠么?”

  “我的皮厚些,娘下手轻,倒是不疼的。”

  端木翠低低哦了一声,顿了顿才道:“我娘打我时,下手从来都是重的。”

  “哦?”展昭失笑,伸手将她的发绾到耳后,“为什么挨打?端木小时不乖么?”

  “谁知道,”她闷闷,“也不懂怎么,就逆了娘的意。总是我做的不好,不像是该执掌部落的人。”

  她抬头看展昭:“我那时才多大,哪里就知道什么执掌部落了。”

  展昭低头亲了亲她额头,笑道:“然后呢?”

  “然后娘打着打着就哭了,想来抱我,”她又低下头去,“我哪里让她抱,跑出去跑的远远的,哇哇地哭,哭的整个部落的人都能听见。”

  想到那样的场景,展昭忍不住微笑。

  “那时我想,我要是有爹就好了。那样娘打我,我就躲到爹身边去,爹一定护着我的。”她唇角显出笑意来,“展昭,那时我只这么小……”

  她伸手比划那时自己的身量给他看。

  “如果爹抱我的话,谁也伤不着我。”

  “是,”展昭点头,“身子蜷起来,那么小,像个小兔子一样。”

  端木翠也笑,只是笑意慢慢就淡去了:“我爹死的很早,我从没见过他,也从没被他抱过。”

  展昭没说话,揽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所以被娘打的时候,就只能跑出去哇哇的哭,快哭断气了才被长老领回家。后来有了尚父……”

  她叹气:“展昭,尚父从来不会抱我。”

  展昭轻声道:“尚父同你,毕竟不是亲父女。”

  她嗯一声:“展昭,大哥也抱过我。”

  “杨戬?”

  “嗯,大哥很疼我,在我心中,他比尚父更像亲人。只是大哥每次抱我,都好像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无可奈何又不能不管,每次哄好了,他都卸下重担一般,撇下我跑的比谁都快。”

  展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就想起在沉渊中见到的那个杨戬,大氅翻飞,眉峰冷冽,要他按下xing子来去哄端木翠,定不是个轻省的差事,难怪哄完了逃之夭夭。

  “还有毂阊……”说到毂阊时,她顿了一顿,偷眼去看展昭。

  展昭咳嗽了一声。

  “毂阊……”

  展昭又轻咳一声。

  端木翠笑出声来:“展昭,你嗓子不舒服么?”

  “关于毂阊将军……”展昭慢吞吞,“可以不用说。”

  端木翠嗯了一声,将头埋进展昭怀里,学着展昭的语气慢吞吞道:“现在抱我的这个人,我最喜欢。”

  展昭一愣。

  只短短一句话,他消化了很久,一个一个字的去念去想,然后合成这句。

  展昭的嘴角慢慢扬起微笑,他觉得,生平听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这句话来的动听。

  “端木说什么?”

  她果然不会乖乖地再说第二遍,抬眼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

  展昭笑出声来。

  他附到她耳边,说的很认真:“现在我抱的这个人,我也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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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策被迫起了个大早,赵虎把他的门捶的砰砰响:“公孙先生,起来了,我端木姐过来了!”

  公孙策翻了个身,假装这是个梦魇。

  但是赵虎jīng神很高涨:“公孙先生,起来了,展大哥和端木姐找你!”

  魔音穿耳,公孙先生叹息着披衣开门,抬头看天时,天边几颗星星眨巴眨巴的。

  “展大哥和端木姐让我过来找先生,在展大哥房里。”赵虎很尽责。

  公孙策只好抬脚往展昭的住处走,一边走一边腹诽:不是入宫了么,怎么又跑回来?宫里又不是菜市场,任你跑进跑出的。

  进门一看,咦……

  展昭还好,端坐在桌案旁的凳子上擎着茶杯喝水,看见公孙先生进来,他放下茶杯,起身微笑相迎。

  至于端木翠,她大喇喇趴在展昭的chuáng上,肘下垫了个衾枕,看见公孙先生,还很是好整以暇地打招呼:“先生。”

  公孙策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趴chuáng上?难不成这是宫里流行的新法子?

  展昭适时解释:“先生,端木背上有伤。”

  “有伤?”公孙策先前的那些古怪念头登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怎么会受伤?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姚美人的案子?”

  话题终于重新绕到了姚美人的案子。

  端木翠先从在姚美人寝殿遇到的那个老妇人讲起,讲到蛊虫,讲到展昭相救。

  公孙策皱眉头:“蛊虫怎么会下到你身上的?”

  “我记得……”端木翠歪着脑袋,“我好像被人用针戳过一下。”

  “用针戳,又不是虫子咬。”公孙策不以为然。

  “如果针尖是中空的,里头可能放的就是虫卵,戳了一下,相当于就把虫卵送了进来。”

  展昭点头:“开始时什么事都没有,半夜才发觉有虫子,可见当时送进的,应该是虫卵。”

  “然后这个虫子还多了,虫子还可以生虫子?”公孙策诧异。

  端木翠煞有介事地点头。

  展昭叹气:“端木,你不要再卖关子了,还有事要央先生帮忙呢。”

  “先生知道楚服么?”

  “楚服?”公孙策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是楚服?衣服?”

  “汉宫巫蛊,楚服。”

  “楚服?巫女楚服?”经她提醒,公孙策终于想起来了。

  展昭却还不清楚,公孙策解释:“汉武帝时,皇后陈阿娇嫉恨武帝专宠卫子夫,串通女巫楚服以巫蛊之术暗害卫子夫,被人告发后武帝勃然大怒,废后不说,巫女楚服连带同犯三百余人均被处死。”

  “楚服,跟蛊虫有关?”公孙策似乎有点头绪了。

  “楚服饲养蛊虫,武帝恨其险诈,令人将其推入枯井,将其所饲的蛊虫尽数倒入,然后封住井口,一连三日,楚服惨呼不止。三日后启封,尸骨已被蛊虫啃噬殆尽。”

  “那井中还剩下什么?”公孙策追问。

  “据说是什么都没剩下。”

  “不可能。”公孙策摇头,“端木姑娘,何谓蛊?传说取百虫于皿中,使互相蚕食,最后所剩的一虫即为雇。蛊虫可能先行啃噬了楚服,但它们接着也会自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上古巫蛊认为,最后胜出的这个蛊虫,集所有蛊虫之毒于一身,尤为狠戾。所以,那口井里,一定还剩下最后一只蛊虫!”

  端木翠微笑:“果然瞒不过先生,那井中的确还剩了最后一只蛊虫。楚服原本就身具异术,为蛊虫所噬之后,怨念不减,魂魄得以长存。”

  “你的意思,难不成最后剩下的那只蛊虫是楚服?”

  端木翠摇头:“不全是。”

  对这个“不全是”,公孙策多少有些迷惑,倒是展昭适时拨开迷津:“莫非那楚服以人之魂魄,托于蛊虫之身,与蛊虫合为一体?”

  “可以这么说,楚服本应为蛊虫所噬,但她天赋宜宾,yīn差阳错之下,居然与蛊虫融而为一。”

  公孙策心惊:“楚服本就有一身邪门的本事,再加上与蛊虫相融,岂非祸害更大?”

  “先生又猜错了,若是楚服为祸,上界不可能没有察觉。事实上,这近千年来,楚服甚是小心谨慎,从未掀起过大风大làng。”

  公孙策自知猜的不得法,索xing不去猜了,只等端木翠一一道破。

  倒是展昭微笑:“莫非是楚服转了xing,改邪归正?”

  端木翠瞥了他一眼:“才怪。”

  展昭也不恼:“那你说。”

  “我猜测是楚服惧怕武帝。有很多人死后成了鬼怪,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生前惧怕什么,死后照样惧怕什么——哪怕死后已经可以兴风作làng。楚服死于武帝的雷霆怒火,这份惧怕在她与蛊虫融为一体之后仍未消减,所以她小心谨慎,哪怕有了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过分造次。”

  “不敢过分造次?”展昭剑眉一挑,眸中隐有笑意,“也就是说,小小造次一下,还是敢的?”

  端木翠点头:“这数千年来,楚服一定杀过不少人,只是来的隐秘,所以不为人知。我猜,姚美人应该是受害者之一。”

  公孙策所有所思:“楚服为什么要杀人?难道是为取食?”

  端木翠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我不清楚。”

  “还有,”展昭沉吟,“如果说楚服真的小心谨慎,为什么选择在宫里杀人,杀的还是美人?岂不是凭白惹人注意?”

  “她在宫里杀人是因为她无法去宫外。我猜是因为她死于汉宫,死后习惯使然,数千年来,始终逐王气而走,安居于帝王后宫。非因改朝换代,绝不迁徙住处。”

  “长居帝王后宫,居然从未被人发现?”公孙策觉得不可思议。

  “先生,这世上有一种手法,叫杀人灭口;还有一种手段,叫收为己用。”

  “所以,姚美人之死,是杀人灭口,你被人暗中下了蛊虫,是因为那人已完全听命于楚服驱使?”

  “事qíng未查明之前,姑且可以这么推测。”

  公孙策默然,良久才喟然道:“方才展护卫还说选择在宫中杀人凭白惹人注意,要叫我说,在宫中杀人,才最不惹人怀疑。因为勾心斗角蝇营狗苟的人太多,值得怀疑的人太多,什么鬼怪作祟,反而被淡化了去。对了,端木姑娘,你怎么会知道那个老妇人就是楚服?”

  端木翠愣了一下,一时倒不知从何开口了。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老妇人就是楚服?

  若非蛊虫钻体,若非恰好之前做过关于汉宫的梦,她的确是很难一下子想起楚服这个人来。

  要知道,当年在一尺碧潭之中,她是见过楚服的。

  那时,楚服是陈阿娇皇后身边的红人,眉清目秀,说话不紧不慢,体态窈窕,跟在姚美人殿里见到的老妇人,判若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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