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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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帮不到的。

  末了,雅儿送展昭出门,展昭似乎问的很不经意:“雅儿姑娘,府中的老嬷嬷请辞,你为什么挑了这么一件大红大艳的衣服出来?”

  雅儿摇头:“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挑的。”

  展昭倒没料到雅儿是这样的回答。

  “我去翻拣衣服时,的确是看见这件红衣,可是陈嬷嬷哪用得上这样的衣服?我清楚记得把那件红衣放回箱子,谁知道夫人过来看时,那红衣叠的四四方方置于桌上,就混在挑好的衣服里,也不知是谁这等促狭。”

  “后来呢?”

  “后来便将红衣并其他旧裳一起送了陈嬷嬷,”说到这,雅儿忽的想起了什么,“更怪的还在后头,前儿我遇到陈嬷嬷的女儿,她说想做件大红缎子的襦裙,我就说,夫人不是给了嬷嬷一件么?她却说,那些灰浆黑布的衣服,只有老婆子才穿。真真怪了,她长那么大眼睛,难道看不见夫人给的衣服里,还有一件凌霄红的襦裙?”

  从刘府出来,展昭长长叹了口气。

  这案子一忽儿浑无头绪,一忽儿千头万绪,真是让人苦恼。

  若是端木翠在就好了。

  端木翠虽然得空就爱呛他,但脑子是极聪明的,说不准就能揪出那根异样的线头,紧接着将这大团乱麻理理顺顺。

  就这么想着,不觉又来到锦绣布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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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已是深夜,夜色极重,月色极散,淡的如同一抹月雾。

  面前的锦绣布庄,异样安静,门口的老树,于黑暗中无声无息抽伸着枝,枝头立着黑羽的枭。

  一丝风都没有,那枭,悄无声息的立于枝头,若不是那双透着诡异jīng光的怪眼随着展昭的近前而徐移徐动,没有人会以为那是一只活物。

  展昭缓缓推开了锦绣布庄的门。

  门极轻极缓地开了,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看不见的尘自顶端飘落,在如纱如笼的月光中妖形魔舞。

  那枭忽的发出磔磔的瘆人怪笑,展昭的心险些跳了出来。

  枭又名逐魂鸟,逐魂而来,追魄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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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点燃随身带的火折子,硝石和烟的呛味稍稍驱散了内室的腐气和湿重。

  展昭的步子很慢很慢,火折子的明火飘忽不定,同样飘忽不定的还有展昭映在墙上的影子,忽而长,忽而短。

  空气中流转着些许不明的况味,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就好像暗处有一双眼睛,逡巡在你的后背,你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

  那目光是冷的。

  展昭停下了脚步。

  他可以清楚看到墙上的影子,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那人夸张地张开手臂,墙影被烛火牵扯的巨大而怪异。

  展昭暗中扣了一枚袖箭在手,心念一转,又将箭尖卸下。

  继续缓步向前,后面那人亦步亦趋,展昭微微一笑,忽地腕上发力,甩手出箭,同时一个空中旋身,回头看向那人。

  没有人。

  有人的话,不会这么安静。

  只一件宽大的凌霄红襦裙,轻飘飘直立浮于半空,绶带轻拂,空空的袖管向两边张开,如同一个人展开双臂。

  展昭的手心冰凉,握紧巨阙。

  火光下,那凌霄红襦裙周身泛着妖异的暗光,依然浮于半空,只是不知为什么,后背微微弓起,如同即将发起攻击的shòu。

  几乎是在展昭长剑出鞘的同时,那凌霄红裙向着展昭俯扑下来。

  巨阙的奋力一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力道无声无息散失于空气之中,那襦裙却兜头裹将上来,一经沾身便脱之不去,愈收愈紧,似乎要与皮ròu长成一体,还要伸出无数触手,探进血ròu躯体,凉气丝丝透骨。

  火折子咕噜噜滚至一边,火苗明灭,倏忽即没。暗夜,除了暗,只有夜。

  展昭全身都被死死裹缠于襦裙之中,不能动弹半分,那襦裙越缠越紧,缠的展昭透不过气来。

  一双手,一双女子的手,缓缓缠上展昭的脖颈,十二根冰凉的手指,如同毒蛇腻滑的外皮。

  展昭忽然想起了右肩的信蝶。

  来不及了,他的全身都已沦入这层层裹就的黑暗,再也触不到信蝶,端木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是连月光都伸不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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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端木桥到端木糙庐是七步,从端木糙庐到端木桥还是七步。

  王朝就这样在木桥和糙庐之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偶尔看向了无人声的端木糙庐,重重叹气。

  王朝已经在端木糙庐门口等了三天了。

  三天前,张龙赵虎在锦绣布庄找到了彻夜未归的展昭。

  或者那并不是展昭,只是一个赤红色的人形蛹而已。

  是的,就是蛹。

  赤红色的布裹着的,应该是一个人,周身微温,按下似乎是人的皮肤,凝神细听,有极细极微的呼吸。

  旁边散落的是展昭的巨阙和火折子。

  如果所料不错,这里面的人当是展昭。

  可是,该怎么把展护卫给“放出来”?

  那布,似乎和皮肤粘连在一起,不知从何解起,想用刀把布割开,不论下刀多么轻,用力多么小,都立时有血渗出。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回报包大人。

  包拯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大家未曾料到包拯的镇定。

  “去细花流,找端木翠。”

  王朝应声,行了没两步又被包拯叫住,“她若没回来,就在那等她。记得,千万不要擅入端木糙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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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马汉过来了一次,给王朝带了些酒菜,问起展护卫时,马汉颓然摇头,眼眶都红了。

  “不知道展大人是中了什么妖法,”王朝心中难过,“希望真如包大人所说,细花流能有办法。”

  入夜,马汉先行回府,王朝依然在木桥和糙庐间走走停停,实在累了,便在桥边坐下。

  端木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当时,王朝愁眉紧锁,看着桥下的流水出神,忽然间,水下冒出一个人来。

  端木翠身背铁锅,一手持着锅铲,一手拿把菜刀,脑袋上还顶了几蓬水糙,口中喃喃有声:“水遁的确是要快的多了……”

  第8章 【六指】-下

  “来……来……来者何人?”王朝的声音打颤,比声音颤的更厉害的是他的双腿。

  端木翠白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吧?”

  王朝这回脑子倒转得快:“你是端……端……端……端木翠?”

  端木翠的回答颇具娱乐jīng神。

  “对呀,我就是端……端……端……端木翠。”

  “端木姑娘,你可要救救展大人啊。”王朝眼泪险些流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

  这回轮到端木翠发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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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听完王朝对事qíng的简述,端木翠吁了口气,“你先回去,我梳洗一下就过去看他。”

  “你还要梳洗一下?”王朝险些晕了过去。

  所以说,女人,是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不能予大事也。

  看着端木翠一副事不关已闲庭信步的模样,王朝恨恨。

  端木翠很快就换装完毕,换了身gān净衣裳,手上还搭了一件。

  穿一件,还要带一件,又不是请你去看灯会,王朝忍不住想翻白眼。

  “你,”端木翠指王朝,“把我带回来的锅刀铲都拿上。”

  王朝忍不住了:“为什么?”

  “因为展昭需要补一补。”端木翠煞有介事。

  王朝很想大声反驳说你别以为包大人清廉开封府就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有锅的,两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见到展昭时,端木翠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展昭,”端木翠喃喃,“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展昭,回来的时候你就成粽子了。”

  彼时公孙策正端了茶盏进来,闻听此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茶水给洒了。

  张龙和赵虎没敢笑,他们吃过端木翠的苦头,不想跟猪圈猪舍乃至猪制品再有任何jiāo集。

  王朝也没笑,背着锅锅铲铲往开封府过来的路上,他猛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端木翠是从水里冒出来的,那条河不算浅,按理说,端木翠如果潜在水中,只应露出小半个身子,为什么跟他讲话时,整个人似乎是踩在水上的?

  越想越寒,噤若寒蝉。

  只有马汉,咧开了嘴想笑,看看左右一脸的严肃,又把嘴给闭上了。

  “你,去冰窖给我凿一块冰。”端木翠吩咐马汉。

  又回头看公孙策:“麻烦在院中张起一口瓮缸,缸里注满水,子夜时分把水烧滚。”

  冰取来了,酷暑天气,从地窖到展昭的卧房,连跑带赶,那冰,还是有了淋漓的融意。

  端木翠接过冰块,自腰间取出嵌金丝的碧玉小刀,执刀于手,运刀如飞。

  王朝马汉几乎看不清端木翠是如何使刀的,只看见,当端木翠运刀的手慢慢靠近冰块时,刀锋过处,片片冰片飞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很快便在chuáng边垒作一小堆,叫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东街卖刀削面的王二若能请到端木姑娘这样的能人……”马汉禁不住想入非非。

  最后一片冰翩然落下,飘飘渺渺如同垂死冰蝶,端木翠唇角带笑,左手往上轻招,低低一声:“起。”

  说来也怪,展昭的身体,啊不,是那人形蛹,似乎被什么东西托起,缓缓浮于半空。

  与此同时,王朝双腿发软马汉两眼发直,张龙赵虎相顾心惊:难怪展大人总说端木翠惹不得,看来勘察猪圈还是轻的,没被编派一辈子住猪圈实乃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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