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见鎏英犹犹豫豫难以决断,顾自走出帐外。鎏英需要旭凤除去奇鸢身上的蛊毒,他不怕她带着人跑了。
而且,虽说她现在还是犹豫,但她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要真的把天界的犯人带走,她与她的爹汴城王此后将不得安生,她不能不为家人考虑。
润玉走出帐外,布置好一切,直奔旭凤带他去过的山泉。
他虽未中灭灵箭,却也为它所伤,这伤势看似轻,寻常药物和灵力输送都无法缓解伤势,他只能依靠他应龙的自愈能力来治愈这些伤势。
在众将士面前化出龙尾毕竟不成体统,他便去了那山泉疗伤。
他踏进水中,靠在岸边巨石上,化出龙尾。他手搭在巨石上支着头闭眼微憩,龙尾轻轻划着水,倒有几分惬意。
旭凤回到忘川边界,并未见到他,凭着直觉来到此处,正好瞧见了他波光粼粼中摇曳的龙尾,一时间竟看呆了。
☆、二十二
“旭凤,你回来了?”
润玉未睁眼,便辨认出了旭凤的气息步伐,轻唤一声,面朝旭凤的方向睁开眼来,与旭凤四目相对。
只这一见,润玉便瞧出他身上的异样,他紧蹙眉头,问了句:“你周身黑气缭绕,出了什么事?”作势要收起龙尾,化出双腿起身查探。
被他一唤回过神来的旭凤,慌忙制止道:“别收了呀!”
润玉以为旭凤有什么安排,依言停下动作,却听旭凤叹道:“兄长的龙尾美若皎月灿若繁星,收了岂不可惜?”
冷不丁听旭凤这一番夸赞,润玉甚为羞赧,思及也曾有人这般夸赞他,别人无心之言他却牵回了段孽缘,当下又心中黯然,只道:“我真身丑陋……”
话未说完,却被旭凤急急打断道:“兄长,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我又没眼瞎!要说丑,我涅磐时那模样才真的丑,周身焦黑一片,也难怪当初锦觅把我认成了寒鸦,乌鸦看见我估计也嫌弃。”
润玉被他这番话逗得扑哧一笑,见旭凤阻止他收龙尾只为说浑话,不由分说地收起了尾巴,起身上前,关切询问道:“旭凤,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何事?”
润玉收了龙尾,旭凤着实有些失落,不过正事要紧,他也便正色道:“彦佑在迷雾森林设下陷阱,我与同去的天兵皆已入魔。”
“什么?”润玉大惊失色,恨声道,“他竟敢!我这就去剥了他的皮……不行,我们先回天界查找典籍,看能不能去了你身上的魔气。”说话间,他已握住了旭凤的手准备上天。
润玉方寸大乱的模样,旭凤平生头一回得见,还是为了他,他心中实在欢喜。
他反握住润玉的手,安抚道:“兄长别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润玉焚心如火,被旭凤此言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冷静下来,直直望着旭凤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兄长生气,他总觉得自己遭不住,他硬着头皮道:“我说这样挺好的。”
瞧见润玉眼中酝酿了狂风骤雨,他慌忙解释道:“我们血脉相连,岂会因我入了魔而断绝?何况,那日我从紫方云宫出来,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旭凤虽未指明,润玉却隐约觉得是他拿话激得旭凤去紫方云宫质问母神的那回,果真听旭凤继续说道:“若没有我,母神不会憎恨你,父帝不会漠视你,众仙不会疏远你,你的才能智谋远高于我,你原本可以堂堂正正地做这天界的大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我从来怯懦,那日得闻母神屠灭龙鱼族,我知你与母神有着血海深仇,我无力调和,只想着逃避,便跟着锦觅下了凡。而那时我就在想,我走了,天界就你一个殿下,母神就不会一心想置你于死地,父帝也会重视你了,属于你的荣耀重归你身。而你向来心软,你再恨母神,也必不会做下弑母之事。奈何世事难料……幸好,现在又有了这绝好的机会,我们不如顺势而为。”
润玉听罢心中激荡不已,他狠狠抱住旭凤,颤声道:“我的傻弟弟,你怎么这么天真?你的天真总让我又爱又恨。你以为你退出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你以为屠灭龙鱼族只是母神一人所为吗?甚至母神做下的桩桩件件恶事,都非她一人之罪!而且有更多的罪恶,是母神都不敢做的。”
旭凤隐约听出了他的画外之意,推开他的身体急切追问道:“兄长,你这是何意?”
事已至此,润玉也不打算再隐瞒旭凤,他硬下心肠,取出亲母簌离留给他的龙鱼珠置于半空中。
不多时,荼姚屠灭龙鱼族的场景便出现了二人面前。
“父帝……竟是父帝!”旭凤只看到了一半,便已承受不住地跌坐于地,神情恍惚。
润玉怕旭凤承受不住打击就此疯魔,慌忙收了龙鱼珠,蹲下了身体将旭凤拥入怀中。
“哥……”旭凤趴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他怀抱着旭凤仰望头顶苍穹。
那洁白肃穆的天界还不如这魔界来得干净。
许久,待旭凤哭声渐歇,润玉平静地开口道:“你就留在魔界吧。”
旭凤抽着鼻子,不解道:“为何?”
“那天界肮脏污浊配不上我磊落赤诚的弟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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