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伸手一抹,把那张老脸人皮面具给抹掉了:“你说说看。”
“我跟楚留香是老乡,大家都是一个屯里的。”我又开始追忆屯里的故事了,“当时吧,他住我斜对门,大家经常一起下田劳动搓搓麻将什么的,jiāoqíng是很不错的……”
“一派胡言!”小哥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拍的我的桌子吱吱响,心疼的我啊,这桌子要是散了,我又得朝展昭借钱了。
“我真没骗你,”我特别诚恳,“我还跟他一起贩过瓜卖过花烙过饼……”
小哥腾地就跳起来了,一根手指抖抖索索指着我鼻子:“你你你,一派胡言!”
说着,继续抖抖索索,伸手就往自己怀里掏。
我正纳闷着呢,人掏出一本小册子来,砰一声拍在桌子上,我斜眼那么一溜,封面上狗啃一样四个大字:“楚氏家谱”。
好家伙,我算知道早上展昭给我看的那封信是谁写的了,能把字写的这么丑,还丑的那么没艺术感,真服了。
“根据我楚氏家谱的记载,楚留香应该是我楚丁丁的第十九代孙,”小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怎么会跟你一个屯的?”
“这样啊……”我处变不惊,还以“飘柔,就是这么自信”的经典手法拂了一下头发,“那就是同名嘛,认错了呗。”
“你别以为这样能糊弄过去,”楚丁丁拆穿我,“白天展昭给你看信的时候,你说那是楚留香的手笔。我楚家的留书格式,你怎么会知道的?”
“啥留书格式?”我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开篇要写‘闻君有xxx’,顺便把这个东西描述一下,接着要表达自己倾慕向往之qíng,我们一般都写‘不胜心向往之’。继之jiāo代时间,如果是晚上的话,要说‘今夜子正,将踏月来取’。最后,盗了人家东西,要jiāo代一声,说点软话,比如‘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兜头一个响雷,我觉得自己焦了。
“这……这……这是你们楚家的留书格式?”
“是。”楚丁丁答得非常坚决,想了想又添一句广告词,“又好记又明了,我们一直用它。”
“楚……楚……楚留香真是你的第十九代孙?”
“当然!”楚丁丁狠狠瞪了我一眼,“既是同名,用的又是楚家如此独特的留书,他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烙饼卖花加贩瓜?”
悲催的感觉风起云涌……
哈利路亚呀,我居然遇上香帅的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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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知道楚留香的,这我能解释清楚么?
想来想去,这都要怪古龙坑人,没事写什么楚留香啊,学学人琼瑶阿姨,写个小鸟飞处小鸟飞或者玫瑰花七八弄什么的,丰富一下大众qíng感生活,多和谐!
“你现在可以老实jiāo代你是怎么知道楚留香的了吧?”楚丁丁恐吓我,“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楚留香,你亲戚太狠了!
我上下牙关咯咯咯打战:“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展昭就要来了,他一来,你……你就死定了!”
听到展昭两个字,楚丁丁迟疑了一下,看来南侠的名头真不是chuī出来的。
“你跟展昭……”楚丁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言语间有些不确定,“是什么关系?”
“关系可好了!”我一激动,口误,“他跟我一个屯的!”
“姑娘这屯还真是人杰地灵,出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楚丁丁讽刺我。
“风……风水好!”我谦虚。
楚丁丁不耐烦,忽然就变了脸,揪住我衣领就往外拖:“既然展昭要来,我们就换个地方讲话,省的麻烦!”
“不要啊……”我哀号,手忙脚乱之下,抱住我的桌子腿死死不放,皮蛋儿在半空之中剧烈挣扎,呜呜有声,想来是在声援我。
楚丁丁力气还真大,连我带桌,拖开原地三尺,眼看我就要支持不住了……
楚丁丁忽然停了下来。
我泪眼婆娑,抽噎着抬头看他,楚丁丁皱着眉头在鼻子上摸了摸,摸下一片瓜子皮儿。
再然后,陆续又有瓜子皮儿悠悠扬扬飘下来。
于是我俩一起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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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之上,展昭很是悠闲地倚着柱木坐着,巨阙斜搭在膝上,红色官衣略起褶皱,官衣之下那刚健遒劲的线条啊……
我一阵气恼:我在这这九死一生,他在梁上嗑瓜子,他以为他在gān嘛,看qíng景剧?
真是大大滴坏!死拉死拉滴!
“这位兄台gān什么不好,”展昭不紧不慢,言若有憾,“何必跟我一个屯的老乡过不去呢?”
第16章 十大酷刑之坑杀
楚丁丁呆了一小下下,嗷的一声,转身就跑。
话说,楚丁丁的反应是很契合我的一供职FBI的密友给我讲的“无言的3F”反应啊……
我记得那密友曾经说过,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大脑的边缘系统会作出某种神经xing的反应,我们会停住不动(freeze),转移逃跑(flee)或者大打出手(fight),简称无言的3F。
楚丁丁的表现已经符合了前两个F,看起来展昭是绝不会让他逃跑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要拉开帷幕了。
我双目圆睁,囧囧有神,坐等龙虎斗,哪知楚丁丁这个银样蜡枪头,就会欺负我这样空具智慧却不甚孔武的弱质女流,还没等我摆好观众的姿势呢,就见红衣翩动,他已经被展昭反剪了双手,杀猪样叫个不停。
展昭眉头微皱,手腕一翻,巨阙挽了个剑花,剑柄在楚丁丁脑壳上砸了一下:“闭嘴!”
砸的好!我热泪盈眶,qíng不自禁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前脑门,展昭真是太贴心了!
“我不服,”楚丁丁这厮居然还敢抗议,“展昭,论轻功的话,你是绝对赶不上我的。”
真不要脸,你当是奥运会女子艺术体cao比赛啊,比了球还比绳,比了绳还比圈的……
哪知展昭居然非常配合地松开了楚丁丁的钳制,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跑啊。”
“我不会输给你的。”楚丁丁恨恨盯住展昭,“展昭,爷让你瞧瞧什么叫糙上飞!”
不等我抗议呢,楚丁丁嗖的窜出去了。
“他他他……跑了……”我急得跳脚。
“是啊,”展昭抱臂倚在门框之上,若有所思,“这么烂的糙上飞,的确少见。”
话音未落,红袍带起风声,展昭也不见了。
不得了,这样jīng彩的追捕对决,绝对不容错过,我拔腿就追,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因为皮蛋儿在半空蹦跶的厉害,我要是不给他点爱的鼓励,我看他能把大梁蹦跶塌掉。
“皮蛋儿,你忍耐一下,”我给他打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事后,皮蛋儿祥林嫂附身,逢人就抱怨:“我这辈子都不想做人上人了,你不知道把人吊得高的感觉,忒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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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出门的时候,展昭和楚丁丁都已经没影了,只有小风在嗖嗖的chuī着,chuī得我一颗芳心哇凉哇凉的。
我不甘心,又往街尾走了走,还没走上两步呢,就听哇呀一声,糙上飞楚丁丁被人从屋顶上扔下来,五体投地狗爬状伏在我的面前。
我满怀倾慕之qíng,抬头看站在檐顶上的展昭,我滴耶稣啊,这是怎样一副让人为之倾倒的画面啊,看展昭气定神闲,抱臂挟剑而立,发随风动,衣傍风走,身后一轮明亮月挂,他要是再昂首那么一嗷,美利坚土生土长的láng人也赶不上他一根毛啊……
呃,sorry,跳反了,向广大观众致以诚挚歉意,主要láng人月圆之夜变身的影像太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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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原本是想把楚丁丁押回开封府的,不过念及白日里我们曾讨论过的“楚留香”,他决定先在我的超市逗留片刻。
皮蛋儿终于盼来了他的救星,被展昭从屋梁上放下来之后,他双腿发软,一度无法站立自如。
我把桌上的擀面杖递给他,鼓励皮蛋儿有仇必报:“喏,冲着他的前脑门,砸!”
皮蛋儿两条胳膊举不起来:“老板娘,我吊了这么久,没法……打人。”
展昭重重咳嗽了两声。
有展昭在,只怕复仇无望,我又生一计:“展大人,要不把他给吊起来?此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看看与人民群众作对的下场!”
展昭多少已经有点习惯我时不时冒出的莫名话语——想必他把这一律归类为屯里的日常用语,很是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挂上去的话,待会回府还要再放下来,太麻烦了。”
我悻悻,原本我想主动请缨说你不挂我挂,后来一想楚丁丁那块头,话就咽了下去。
“关于楚留香……”展昭旧话重提,话中有话,“他不会真的是沙姑娘一个屯里的吧……”
“哪里哪里,”我把展昭稳坐大梁看我出糗的事忘得一gān二净,“其实吧,楚留香是我们屯的一个传说人物,大家都很熟悉他的故事……可巧他的犯案手法跟这个楚丁丁……”
说到“楚丁丁”时,我狠狠踹了他一脚,踹地他嗷一声,然后继续:“可巧他的犯案手法跟这个楚丁丁相似,我就弄混了。展大人,现在都搞清楚了,那封狗啃一样的留书是楚丁丁搞出来的,你把他带回去吧,狠狠地审,不要怕用刑,这样的犯罪分子,不打他不知道怕,我建议多多采用酷刑,比如来俊臣周兴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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