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IQ?”张龙代表赵虎发问。
“IQ是个笼统的说法,简单的说,就是考察对方是否聪明。比如说吧,有一头猪,一直往前冲,前方有堵墙,然后猪撞死了……这是为什么?”
张龙忍无可忍:“沙姑娘,你这不是废话么?搁着你一直往前冲也撞死了啊!”
我沉默了半天:“那换一道,壹加壹在什么qíng况下不等于贰?”
张龙没吭声,赵虎小心翼翼地作答:“在你发高烧脑子不清醒的qíng况下?”
我又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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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考察责任心。
“我会把地上打扫的gāngān净净,然后扔个纸团,这样看起来会非常的碍眼。如果对方有责任心,他就会把纸团捡起来以保持店铺的整洁……你们觉得呢?”
张龙沉默,然后开始嗑瓜子,赵虎皱了皱眉头:“谁扔谁拣!”
“你懂个毛!”我怒,“这是东瀛发明的面试方法,很多东家招人都采用的,考察应聘者的责任心!”
赵虎被我吼的有点发蒙,半晌不死心,低声嘟嚷道:“自己的铺子,你自己乱扔纸团这么没责任心,还要考察人家的责任心……”
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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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面考察应聘者的人品。
“我会在地上扔点钱,假装自己不知道——如果找工的人把钱捡起来给我的话,说明此人还是可以信赖的,将来可以把账放心jiāo给他,如果来人把钱私吞了的话……”
张龙咳嗽了两声:“沙姑娘,展大哥挣点钱也不容易,虽说是借给你了,你也不能这么糟蹋……”
我毫不示弱:“张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láng。”
至此,我与张龙彻底没有了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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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面考察应聘人员的自身职业规划。
“最好是有上进心的,对自己的未来有期许的,比如三年内想晋升到店掌柜什么的,不能一辈子只想做个打杂的,拿破仑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张龙专心致志地啃瓜子,赵虎也明显有点兴致低落:“沙姑娘,你就这么大点铺子,人家做了店掌柜,你gān啥去?”
我一阵激动:“培养出后来人,我就可以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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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面没什么实质内容,凑个数而已,随便聊聊,走个过场,就可以上岗了。
“完了?”张龙一副翻身农奴得解放的神qíng,“那沙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吧?”
“你们觉得,我这法子怎样?”我喜滋滋地征求旁观者意见,奈何两人走的太快,只丢给我两个如释重负的背影。
管他呢。
招自己的工,让别人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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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最后一遍润色了自己的招聘流程,怀着极大的满足感打烊。
今日无销售额,赠送出去瓜子两碟,客户为张龙赵虎。
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上门板,街角处转出两个人影来。
好吧,打头的那一个,那么挺拔的身形,那么卓尔不群的气质,那么英俊帅气的脸庞……
我以最快的速度理头发,拍裙子,整衣襟,然后动作优雅地继续上门板。
“沙姑娘。”
我淡定地转头:“是展大人啊,好久不见了。”
这话说完了之后两人同时无语,如果没记错的话,展昭昨晚刚借了二十两银子给我。
怪就怪我做人太老实,该怎么跟人家搭讪都不会。
我总不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有好久不见的感觉吧……
好在展昭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盘桓。
“沙姑娘,听说你的铺子缺人?”
我很想纠正他说其实我铺子不缺人缺的是人才!但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很狗腿状的:“是啊。”
展昭略略往边上让了让,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人。
这是回忆录中再次提到皮蛋儿。
前头jiāo代过,皮蛋儿是开封本土居民。
说实在的,我对皮蛋儿的印象实在是不大好。
该怎么说呢……
十三四岁的娃儿,黑黑瘦瘦,五官勉qiáng能看,长了个蜡笔小新的眉毛,还不一样高低。
这是想……gān啥?我心里发毛。
“这是皮蛋儿,自小失去父母,一直在开封地面帮人gāngān杂事过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说到这里,展昭的眉头微微蹙起,蹙得我一阵心疼,恨不得上手给他抚平了,“方才听张龙赵虎他们说沙姑娘的铺子里缺人,皮蛋儿倒还乖巧能gān,沙姑娘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靠,我啥时候也这么虚伪了,明明心里嫌弃的要死。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展昭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沙姑娘,你真是个好心人。”
“是,大家都这么说……”我笑的肌ròu发僵,心里比苦瓜还苦三分。
“府里还有事,那我先走了,皮蛋儿就托付给沙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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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chuī来……
展昭早走远了,原地只剩下我和皮蛋儿。
我看了皮蛋儿一眼,他赶紧冲我笑了笑,两个眉毛一高一低,笑的我想揪住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
我靠的咧……
我的华丽丽的七轮招聘面试啊,我的人才育成计划啊,我的构想中的商业帝国啊,为毛展昭一露面,我作为HR的专业素质土崩瓦解,脑袋一热就聘了眼前的这个蜡笔小新呢?
第9章 悲催,谁与争锋
坦白说,我对皮蛋儿相当不满。
长的不正太也就算了,还相当没有幽默感,导致我的生活一点qíng趣也没。
有好几次,看在展昭的面上,我很想培养一下皮蛋儿的幽默感,于是拼命给他讲笑话。
比如,甲说,我刚买了一座庄园,那叫一个大呀,我赶驴就赶了两个半小时。
乙说,嗯,我以前也有那么一头破驴。
原版是说“破车”,为了皮蛋儿方便理解,我还特意把“破车”改成了“破驴”以形象化,讲完之后,我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皮蛋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然后默默低下头去握着扫帚扫地。
悲哀!
我未来的商业帝国怎么能jiāo到这种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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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鄙视归鄙视,员工入职培训还是要做的,在繁忙的开业筹备工作中,我特意抽出一个下午,为皮蛋儿讲演沙尔玛超市的由来与远景蓝图,同时鼓励皮蛋儿踊跃发问。
皮蛋儿抽抽鼻子,问我:“老板娘,咱这杂货铺为啥叫‘沙尔玛’,这是啥意思?”
我心花怒放,我早盼着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了。
于是我娓娓道来:“提起这个,不得不说起我老家的故事。你知道我老家是哪么?”
他当然不知道,于是我不待他有所反应就继续话题:“我的老家是很远的大山里的一个屯,叫联合国屯。”
皮蛋儿皱眉:“联合国屯,没听过,是不是挺远啊?”
我点头:“是挺远。”
“有到西夏那么远吗?”
我思考了一下:“是,过了西夏,还要往西再走三百里。”
“这样啊……”皮蛋儿恍然。
“屯里有很多村,我是中村的,隔着不远是另一个村,叫美村。美村里有位大爷,叫沃尔玛,我们都喊他沃大爷。”
“咋起这么个名字……”皮蛋儿小声嘀咕。
我无视皮蛋儿:“说起这个沃大爷,那是一个传奇人物啊,当时美村里开杂货铺的很多,只有沃大爷的杂货铺做大了,那是因为沃大爷坚持平价策略,所谓天天低价,用低价吸引客户。我们的杂货铺也要效法沃大爷,所以起名叫沙尔玛。明白了吗?”
皮蛋儿沉默了半天,才慢吞吞道:“老板娘,天天低价,不好赚吧?”
我没好气:“怎么不好赚?沃大爷不就赚了吗?沃大爷能赚我不能赚?你瞧不起我是怎的?”
皮蛋儿吓了一跳,不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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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经过约莫半个月的筹备工作,为我的沙尔玛超市引进了其它一系列的零嘴小食之后,超市的开张大吉工作即将到来。
准确的说,此时的沙尔玛超市产品线还不齐全,顶多只能被称作是副食品店,但是管它呢,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到工商管理部门投诉我。
开张前一天,我支使着皮蛋儿走东窜西,大力为沙尔玛超市的开张工作造势,承诺附近居民开张之日“买一斤送一两”,据皮蛋儿回来反馈说,未来消费者们都很激动,看来开张之日的客源不成问题。
当然,饮水思源,张龙赵虎他们巡街通过时,我特意喊住两人,一人塞了一包瓜子,然后请他们明日抽空光临——务必把展大人和公孙先生也给叫上:展大人是最大的股东,不来的话说不过去。至于公孙先生,我计划在客人最多的时候安排公孙先生为沙尔玛超市题字,调节现场气氛的同时也显得我倍儿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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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第二天一早,天还黑咕隆咚的,我和皮蛋儿就怀着激动的心qíng先后醒来,磨蹭着洗漱了之后天还是没亮,囫囵着啃了几口饼之后天还是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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