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为了自己难得的好心qíng。
齐木白望眼yù穿了半晌,终于瞧见表弟的下巴微微地点了一点——好啦,这就是对他的回应啦!
他顿时舒了口气,心里喜滋滋地想,不愧是最靠谱的楠雄A梦,一点也不需要让人挂心。
果然,就在齐木楠雄示意过后,齐木白的脚边忽然多了点动静。他低下头一看,便不禁笑了,一边笑着,一边俯下身,稍稍用力,就抱起了跑到自己脚下的灰猫。
“抱歉呀,没有立刻认出你们。”唇便凑在猫耳旁边,他小声说着,轻手揉着迹部猫的小脑袋:“不过,我还没做好自救的准备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导致迹部白死亡的罪魁祸首或许yīn差阳错下死在了开始设计之前,不管凶手是谁,也不管那是不是受了名侦探自带的死亡光环影响,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未来的轨迹也就因此改变了。
如果迹部猫能说话,他在嫌弃地抖抖耳朵转过脑袋之后,一定会重重地哼一声,说,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迹部少爷可是策划了好几种在亲爹面前揭穿仇人真面孔的反感呢。
齐木白才不管他,继续摸秃猫脑门,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揭开真相的福尔喵斯显然大出了一派风头。
像是有一声极轻的嗟叹从心底dàng出来,又很快消散无影。
嗯——这个世界也解决了。
话说回来,能不能在这儿再多待几天?
他在这里想着,还要再去全国大赛的现场欣赏迹部景吾的比赛,看热血少年们挥动网球拍,在惊天动地的特效中挥洒汗水,这一次,要从头坐到尾,把当初没能看完的结果全部看完。
第六十章
可能是因为幻境也会受到主人心愿的影响, 齐木白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在迹部白的世界多待了一段时间。
这次他照样坐在了全国初中生网球大赛的看台中央,但谨慎地吸取了教训,坐的位置比当初稍微要偏上一点点——那颗网球破开铁栏直冲过来,终于没砸到人了。
没有意外,绑架的事qíng也随之烟消云散, 看台上, 戴着帽子的少年抱着猫, 和身旁不禁开始怀疑这群打网球的初中生也有毁灭世界的超能力的表弟一起, 看完了迹部景吾参加的整场比赛。
迹部喵以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遍自己最终落败的场景,心qíng是相当复杂的,这种复杂心绪在所有人都为他那时候虽败犹荣的潇洒举动所感动之时,正式上升为了尴尬——
齐木白:“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剃成寸头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场比赛看得真是值了!”
迹部猫:“……”不要问他, 他什么也不想说。
因为当时究竟在赛场上是何心qíng, 早已经被遗忘了,在现实的世界,压根就没有给他品尝失败滋味的时间, 迹部景吾没过多久就得知了迹部白被绑架的消息,那之后的几天时间,身心都被焦虑与不安所充盈, 网球与胜负……不重要了。
在这种qíng况下,更不要说好不容易熬过了未得到结果的漫长数日,随后便迎来了多么沉重的打击,那时又是怎样的心qíng。
所以, 果然还是看不顺眼——说的就是幻境里这个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输了比赛以后慢吞吞地抬眼望向观众席,还能在期望的地方看到期待的人的微笑的迹部景吾。
“所以说,接下来还会去工藤白的世界么。”
齐木楠雄帮忙翻译了一下工藤猫的话。
“嗯……也许?有可能会,也可能不一定呢。”齐木白说。他忽然就明白了工藤猫的意思,神色微动,却只是稍稍仰头,缓声道:“你也知道是假的,还会在意吗?”
“切,怎么都不会完全不在意吧……”
江户川柯南有一瞬间确实想过,希望这里是自己的世界,但这个想法就这么一闪而过,带起的涟漪平息得更快。
通过幻境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就算只能达成一定的心理慰藉,对于曾经失去过的人来说,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只是,江户川柯南归根究底是无法被眼前虚假的圆满结局所安抚的人,纵使不甘,纵使悔恨,也要固执地向前行。
可以说,这次事件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某个信念,也算是有了收获。
迹部景吾的比赛结束后,这个幻境也就告一段落,到达崩溃的边缘了。
齐木白跟前两次一样送走了恢复人形的迹部景吾和江户川柯南,在进入下一个幻境前,他颇为纠结地掰着手指念叨:“沢田、reborn、迪诺……还有楠雄说的那个凤梨……”
“啊啊啊,到底还有多少个人没找得到啊!”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神色也是崩溃的。
齐木楠雄却道:“再多去几次我也不介意。”
正当齐木白感动地看过来时,他的话音一转,赫然勾出了一个让齐木白渗得慌的微笑:“就当做rpg游戏,一个个通关打发时间好了。”
“喂喂,这话说得就很过分了哦!”
不管怎么纠结,人总得去找。由于这一次的经历实在很平淡温馨,罪魁祸首出局得格外迅速,纯当做放松心态的旅行也没差,齐木白擦了把汗,真诚地希望,下一个世界还能延续这里的和平……
结果是,世界是个温馨的世界,但对于几个关键人物来说,他们正在经历的事qíng,却和“温馨”一点儿也沾不上边。
黑羽快斗正在拼了老命地与bào风雨抗击。
天知道他来时还无比平静的天空是如何被乌云所席卷的,深夜,本应漆黑之中带着点零碎星光的夜幕潜伏着涌动的雷光,除此之外,还有尚未完全倾泻而下的雨水正在缓缓地酝酿。他在雨里奔跑,浑身上下都被打湿了,鸽子从袖口钻进衣服里瑟瑟发抖,缩着没一处gān的翅膀躲在他的胸前,咕咕的叫声中都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惊恐。
他突然鼻子有些痒,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肯定不止是隔了个空间有人正在惦记他的缘故,还有他疑似被雨水淋感冒的原因深在其中。
“不要跑啊不要跑啊这么大的雨!”
扯开嗓子大喊,黑羽快斗睁开眼都很费力,更别说想要看清楚前面已被雨幕侵蚀得一片模糊的人影:“要打雷了!往树下跑会被雷劈的啊啊啊!”
然而,他的音量都这么撕心裂肺了,与快要把大地击穿的雨声和闷雷声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自然被压得死死的,只剩下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尾音穿过厚厚数层水珠传到了前方。
木之本白跳窗跳得太快,动作还gān脆利落一点没有拖泥带水,让黑羽快斗一愣过后就条件反she跟着往外面的大雨里跳,连把伞也没拿……好吧这么大的雨打伞也没用。
同样的,由于慢了这么几秒钟,眼花还不怎么熟悉路,黑羽快斗紧紧坠在木之本白后边儿,竟是没能追得上去,他喊的那几声也相当于石沉大海,完全没得到回应。
——可恶哇,欺负他用不了魔术还跑不快吗!
黑羽快斗拖着浸了水之后就像灌了铅一样的两条裤管,在满脸水的qíng况下狠狠地磨牙。
但是磨牙也没用。
他还是辛辛苦苦地在雨中追着人跑。
只不过……黑羽快斗方才的某一句话似是被愤怒的天公听进了耳里,暗沉的天边雷鸣忽闪,突然间,有一道横跨大半边天空的粗长雷光划开了连成一片的云朵,向着陆地劈来。这道粗壮的雷电又在降临到地面之前裂出了几条较细的分支,其中有一条独独飞往了右侧,眼看着就要击到下方城镇中直达河边的林荫小道——
险而又险地砸在了道路中央一个不明显的黑点的身前。
黑羽快斗及时地瞧见了那道细雷,也不知是不是被危机激发了潜力,在关键时刻向前奋力一扑,便将那个同样湿透了的人影从原先的位置上撞开。后背重重地抵着硬邦邦的石地,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的时候不约而同发出一声闷哼,而这极低的声音,又被近在咫尺的炸响盖了过去。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雨水仍在不留qíng地拍打地面,水沟早已经满溢,下水道里更是有着湍急的水流在不停歇地流淌。
原本还在最前边的少年不由得被撞得跌到地上时,也溅起了一地的水花。黑羽快斗昏了一下,两只手还死死抓着少年的袖子,他的鼻子磕到了全是骨头没有ròu的肩,眼角又被对方湿漉漉的下巴撞了一下,那股晕眩的感觉才算是过了去。
因此,他的反应要比被撞得更狠的那个快上一些。
“你不要命了吗!”
黑羽快斗直接坐在了还没起身的木之本白身上,两手又抓着他彻底湿透的衬衫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了一半。他们两人都是一副láng狈得不行的样子,头发湿了,乱七八糟地贴到一块儿,衣服也变成了皱巴巴的紧身型,一路一路的细小水流从额角落下,滴进眼里,把几乎都是愤怒的qíng绪全部晕染开了。
“找人?可是连你想找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漫无边际地乱跑有什么用!”
被他激动地晃着领子的少年却是咬着唇,紧缩着的眉头下,凝起的眸子里看不出未经水色遮掩之前的颜色,正在酝酿的却是最外一层的怒意。
木之本白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自说自话的怪盗十分莫名其妙。他不认识他,唯一的jiāo流大概就是那天晚上以及在街头没有刻意进行的对话,但这人就是主动凑上来,也不担心他真的报警,自来熟得仿佛他们早就认识了一样……
好像确实有一点“他很熟悉”的感觉,但事实没法改变,他和这个怪盗只能算是陌生人。
任何人都会对陌生人不由分说硬要gān涉自己言行举止的行为产生排斥,木之本白也不例外,但他虽是愤怒,却也不会说出些过分的话——就在刚才,怪盗帮了他一次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所以,他的选择便是,忍住火气,什么话都不多说。不用多加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也不需要说明他其实能够隐约感受到弟妹所在之处,木之本白深吸一口气,用力拽开就像是要扼住他脖子的胳膊,仍旧朝着雨幕的深处跑去。
黑羽快斗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一屁股坐进水声哗哗的坑洼里,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加快,冥冥之中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木之本白这一去,要是不抓住他,方才触碰到的温度就会悄无声息地消散。
52书库推荐浏览: 路人小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