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不知前面的人做了什么,门fèng稍稍打开了。
白又往前挪了一步。
然而,正当里面的一丝光抵达他的鞋尖,挂在门旁的蜡炬投下的影子突兀一晃——
他猛然转头,瞳孔在同一时间缩紧,倒映出一道近在咫尺的yīn影!
“轰!”
少年先前所站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偌大的窟窿。
出手攻击的人隐藏在yīn影里,只在那打算开门的男人发着颤询问“大人,发发发生什么了?”之时,极其冷淡地回应了一句,从声音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少年:“有入侵者。”
另一个地方又被扎穿。
可还是没有人影。
这会儿,那个yīn影里的人才多补了一句。
“逃掉了。”
……
在第二下攻击来临时没能避得开,白的肩胛骨如今多了一个窟窿。
他捂着伤口,任由血止不住地往外渗,面上浮现出的却不是疑惑或者震惊,而是——显而易见的恼怒。
“齐木楠雄你在搞什么鬼!”
嗯,认出来了。
所以才猝不及防被捅了个穿。
曾想过或许会在这个世界遇到追过来的某人,但他实在没想到,对方搞出的意外状况还挺不少。
如今的白·艾尔扎克很想把上面那句话当面吼出来。
但,很遗憾。
对方似乎不认人了。
而他又打不过他。
好凄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没看过钢炼的妹子当原创看啊~结局卷的重点就是甜甜甜然后谈恋爱啦
#此时的齐神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第九十三章
整整一个月, 中心市的神秘研究所几乎每隔一日都要暗中上演一场试探xing的追逃活动。
逃的那个是来之前还依靠着幻术悠然自得的白·艾尔扎克, 追的那个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的疑似齐木楠雄的家伙。
不管从武力高下还是利弊权衡等等方面考虑, 白都不应该在此地久留。这个被源源不断运入尸体的破地方已经通过诡异的表现证明它隐藏着极深的机密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qiáng大无比的护卫寸步不离地守在这儿, 显然知晓这个秘密的人考虑得十分周全。
然而,对于如今的他来说, 研究所的秘密虽然仍是想要探寻, 但优先度临时被另一件事cha了队。
第一次受伤后, 白在中心市内找了个酒馆住下, 自此打下了长期作战的基础。他每晚都不依不挠地往研究所跑, 刚留意到尸体还在悄悄运送进来, 就又在混进地底下的正门之前被敏锐得过分的守卫发现,被攻击, 受伤闪避,最后迅速逃走, 回酒馆蹲守到第二日夜,再将上述过程重复一个轮回。
白这么折腾, 可不是为了受nüè。
起初他以为,真的追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曾经的表弟,可能是因为出现意外失忆才没能认得出来人, 心中还稍稍维持着安定。但随着后面几次试探,他却是察觉出了不对。
qíng况比先想象的糟糕得多。
那人不止是失忆,似乎连自身都出了问题……应该怎么形容呢……迷失?不对, 这更像是……
地底的守卫向来是孤身一人隐藏在yīn暗处,除了本来就在的研究人员外,没有别的看守,仿佛在明目张胆地宣告,这个地方只留下他一个就够了。
这个人的能力也相当地诡异,白确认,他的幻术绝对起到了效果,可是,对方就是由幻术迷惑的前提下果断地突破,像是凭借直觉发起攻击,毫不犹豫,出手便是足以夺人xing命的狠招。白无法进入研究所内部,所能做的除了láng狈地逃离此地之外,就是尝试着——一步步靠近。
到结束夜间试探行为的前一天,他正巧达到了最近距离。
冒着心脏被无形的风刃彻底贯穿的危险,浑身笼上深灰色yīn影的少年身体向前倾倒,因这个动作被风掀起的兜帽还未颤抖起来,便发出了刺耳的刺啦声,宛如一瞬间被一道尖锐细长的利器穿过,又在下一瞬顺势冲下,穿过了唯一同一条线上的左脚脚踝。
“啧——”
踝骨自然被扎穿了,就像是被那根东西连着地板串到了一起,如若此时往下看,定能瞧见血花如玻璃器皿破碎般飞溅的qíng景。
夜色里,白的表qíng有过短暂的变化,但这个细节并不足以为道。就借着这个机会,他在身子向下滑落的同时,左手极为jīng准地按住了守卫心脏上方的胸腔。
【没有心跳。】
暗骂一声,他的神色又出现了变化。
没曾想的是,头顶原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也变了,许是乌云被风刮远了些,得以显露的弯月投给大地些许白光,从上往下,恰好能将某些人的模样揭露开来。
对方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在那深紫色瞳孔中掠长的冰冷的光。
这个人比现在的他年纪更长。即使不到二十,也有十七十八,甚至,比他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里的形象成熟了更多——
仿佛还有一瞬间,他们彼此的视线发生了对撞。不知怎么,守卫的反应似乎不明显地慢了那么一秒,而白就不客气地借用这一秒钟的空隙,在脸朝下倒地之前抬起双臂用力一撑,便灵巧地翻出了研究所的外墙。
按照固定规律,守卫的活动范围就只是研究所,只要白站在墙以外的任何位置,他都不会追来,就像一台完美执行已知程序的机器——说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偷懒似乎也没有问题?
白对他那个“程序”十分满意,逃离危险区域后,曾多次表达过自己的赞赏。
不过,从这次离去开始,他不需要再赞赏了。
潜入研究所的夜间活动到此终结。
关于终结的原因,并不是久经挫败后选择放弃,亦或者懒得再管失忆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算了……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身体已不能支持他下一次的潜入,所以,在危机感的促使下,需要回避。
只不过,理智与qíng感发生过冲突,他内心深处并不乐意就是了。
白没有再回酒馆,他仍旧把自己裹在灰色的斗篷里(此时斗篷还缺了半截),扶着墙,动作缓慢地走到火车站,由于没了余钱,他只好厚着脸皮逃票,爬上开往里森堡的火车。
并且,为了不弄脏火车车厢里的座位和地板,他gān脆坐在了倒数第一节车厢的顶部,把还在流血的左腿用绷带裹好,看着洁白的布条没过一会儿就被血浸湿,只能皱着眉,不管不顾地枕着胳膊躺在车顶遥望夜空。
肩胛,腹部,脚踝……
这些部位就是这一个月来他受的创伤。
在这里,需要提及的是,白·艾尔利克在这一世的伊始就发觉到的事实。
炼金术师需要依靠等价jiāo换,才能得到他想拥有的东西,而这个“等价jiāo换”的原则,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根源、依托,所有诞生于此的——不管是不是人类,都要遵循等价jiāo换这一法则。
白也不例外。
然而,等价jiāo换之于他而言,贯彻得更为苛刻。因为他并非懵懂无知的新生儿,作为一个“外来者”,想要将近乎珍贵财宝的记忆和藏在灵魂里的写轮眼携带进来,这个世界的“神”便让他付出了代价来jiāo换。
因为他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所以这一世没有任何使用炼金术的潜能,也就不可能成为炼金术师。
后又推测,正由于他的万花筒的能力是虚实jiāo替,白·艾尔利克就付出了与之正好相反的代价。他受过的伤无法依靠炼金术或是任何药物愈合,只能拖着,熬到一定时间后才能渐渐痊愈。在这一期间,伤痛造成的负面影响全部都有,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导致死亡,所以,会出现血源源不断留了一个月两个月、而他却还没变成gān尸的qíng况。
这么一想,确实就是等价jiāo换的道理。
“神”对万物都秉持同样的公平,也正因如此,那些外来的、能量可能会打破平衡的事物,一样会付出……
——那家伙,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白被伤痛时刻骚扰,心中却不住地思索另一个问题。
没有记忆,没有心跳,有种感觉,似乎还存在qíng感缺失的问题……
不由得被弄得心烦了。
这还是白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受到明显的影响,内心这么烦乱。
绿皮火车轰隆轰隆吼着穿破被铁轨圈出的黑暗,也带着最上边儿一团灰的少年远离了中心市。
在火车驶出平原之前,他坐了起来,望向正前方那座即使灯火通明也显得密不透风的都市。
稍晚时候,中心市,总统府。
早已夜深人静了,除了在府邸周围巡视的护卫,其他人本应沉入睡眠。然而,大总统的办公室仍亮着灯。
里面隐隐传来低沉的人声。
“……这个月来,研究所多次遭到入侵,入侵者的身份尚未查明。这件事qíng,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最先传来的声音更沉,属于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而另一个声音则是清冷,不带任何qíng绪。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连多说几句都不屑的真正含义是,他的任务只限于守卫研究所,其他的事qíng与他无关。
“好吧,辛苦了。”男人似是拿他没办法,不咸不淡地说完,便将之前的话题略过,换了一个问法:“别不耐烦,最后一个问题。关于那个神秘的入侵者——”
“赛奇,你没有抓到他么?”
寂静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很快,回应的嗓音就出现了。
“死了。”
“哦?”
“我杀了他——没留下尸体。”
话音里仍没有qíng绪起伏,平淡得仿佛杀人只是最平凡不过的小事。
时隔多年,爱德华和阿尔领居家的小姑娘温莉,终于等回了自己被拉上战场做军医的父母。
他们幸运地活到了伊斯巴尔歼灭战结束,得以风尘仆仆地赶回家。载着大人们爬上小山坡的是一辆马拉的板车,年轻夫妇就坐在板车上,一路摇摇晃晃,终于隔着老远看见了从半山腰跑下来的金发小姑娘,以及被小姑娘甩了老远的两个小子。
温莉是艾尔利克兄弟的好朋友,好朋友的父母过去对孩子们也十分照顾,如今他们回来,爱德华和阿尔便和温莉一起去了。
当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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