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可是,我不会跳舞啊。”这样的话,这句回答我太熟悉了,是我在打游戏的时候说过无数遍的话,但是随即我便意识到这不是游戏而是现实,学长也不是那个只会说固定台词的不可攻略角色,他看到我顿了顿,发问道:“啊,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如果朝日奈你对跳舞不熟练的话还请告诉我,我对这个还算熟练,可以教你。”
我差点又要回答“那就麻烦学长了”,这段剧情我走了太多回,每个字句都熟练于心,这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按照游戏的剧情,接下来无论如何女主角都会被好感度最高的那一个用各种理由拉走。
我在游戏里,无论如何也没法与他跳舞。
但是这是现实,站在我面前的,是真实的手冢国光。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仰起头,回答他:“没有那回事,我很乐意。”
“……嗯。”
他低头凝视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伴着音乐,夜色下我们开始跳舞。
也许是受了游戏的影响也说不清,那一刻我鼻尖酸涩,像是抚平了什么执念,几乎要流下泪来。
我在与他跳舞,我在与手冢国光跳舞。
拜托了,这是什么美梦吗?
我说不清,我只是近乎惶恐又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个人,试图露出最漂亮的笑容来,耳边是篝火燃烧时木头发出的哔剥的声音,扬声器播放着的舒缓的音乐声音,周围的人的小声喧闹与笑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了嘈杂的世界,我却只能看见他。
喜欢这个人,或者爱着这个人也说不定。
爱这个词过于深刻,不敢轻言妄语,但是,如果说许多许多的喜欢叠加在一起就是爱的话,那我大概是爱着这个人的。
而且啊,学校中那么多喜欢学长的女孩子里,说不定……说不定我最爱他。
就是这么地爱着这个人。
年少的爱情过于青涩而固执,那时的我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又孩子气,纯粹的去爱着眼前的人,只是因此便狂妄得无所畏惧。
我爱你,只是你,只需要你。
谢天谢地,我这样幸运,能够被他爱着。
“对不起!”一不留神踩到他的脚,我立刻道歉,他却对我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怎么回事啦,我在学长面前,总是这样容易丢脸,难道是因为没有戒备心的缘故吗,这样也太糟糕了,不行啊朝日奈十年,你不能这样。
明明、明明之前在游戏里已经学会了的,明明自己私底下也有练习过的。
那个无比熟练的舞步,好像因为和我跳舞的人是他,我就紧张的不成样子了,这样真糟糕啊。本来还想在他面前露出一点漂亮样子的,不过算了,我好像早就在他面前露出糟糕的模样了。
真好啊,每当想到我们是彼此喜欢的这件事,我就心生出无比的喜悦。
舞曲的终末,他松开手,然后抱住我,低下头来吻我。
和上次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吻。
他似乎犹嫌不够,手指滑落进我的发间,他的手轻轻地托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而我近乎贪婪地看他,他闭着眼,表情专注,长长的睫毛掩盖在眼镜下,微微颤动着,在我眼里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景象。
我也闭上了眼睛,近乎放纵般地沉溺其中。
那天晚上直到学长送我回家,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好在爸妈以为我是在学校玩得太开心了,没看出什么来。
无法思考,脑子一片空白,编辑说我连写出来的稿子都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哼,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改稿子也是明天的事了我现在要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快乐地入睡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我从一棵树下醒来,这话说来有些奇怪,但我的确在梦中醒来了,醒来的第一眼我看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这个人我很熟悉,过于熟悉了,熟悉到我张口就能喊出他的名字来。
“荻野?”
是我所玩的游戏《邂逅》的男主角,荻野凉。
这个游戏的立绘做的非常精致,可攻略的线也有很多,少年跪坐在我身边,见我醒了,他漂亮的脸凑了过来,树影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这个时候了,还叫我荻野吗?”
他问道,碧色的瞳孔是祖母绿的色泽,浓郁又鲜艳,眼底翻涌着的是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呆呆地看着他,微风摇晃了树影,他的眼瞳中也盛着暗绿的树荫,见我抬起头看他,忽然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呐,叫我凉吧,十年。”
他的声音柔软的近乎撒娇,原作的设定中,他也确乎比女主角小了三个月,作为幼驯染,女主角小时候一直把他看作弟弟一样的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搞不清什么状况,只好顺着他的话试探着喊了一声:“凉君?”
“是凉。”他认真地纠正道,那些阴霾仿佛是错觉,似乎是因为听见我这么叫他,他笑起来甜的要命,像是浸透着蜜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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