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嘴唇微张,脸上略有惊讶,答道:“原是仙子府上,近来天界世事骤变,前些日子彦佑也离开了璇玑宫,我心中烦闷,便找了个没人的宅子坐坐,不想这宅邸竟是有主的。”
皎月不信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住所,但润玉表情不似作假,令皎月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干巴巴的安慰了他几句。“大殿节哀,大殿生母之事,小仙也听说了,逝者已逝,大殿还是要往前看。”说着眼睛轻轻瞥了眼润玉手串上的小粒鲛珠。
“无妨。”润玉也只是笑笑,感叹道:“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天后、旭凤,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而我,却连报仇都要遭人诟病,被亲者疏远。”
皎月知道他说的是彦佑离去的事,这世间众人所思所想,所追所求尽不相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何苦执着?
“人言可畏罢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又有谁会觉得痛呢?”
“人言可畏……仙子也会惧怕人言么?”润玉捏捏眉间,问道。
皎月将手抬起,眯着眼看着那些从指缝中透出的光影,“我只知道,当一个人有了绝对的实力的时候,一切都不足为惧,所谓人言风向,皆能因此改变。”
看着皎月自信的面庞,润玉一扫脸上的疲色,“润玉,受教了。”
“既然如此,小仙也要收拾收拾这宅子了,大殿可还有事要吩咐?”这便是下逐客令了,如果润玉知趣,应道就此告辞。
“确有一事。”润玉并未如皎月心中所想那般就此离去,反而笑着抚掌,说道:“仙子可知,先水神丧期将尽,父帝令觅儿任花神一职,并为我两定下婚期。”
“哦?”皎月喉间突然有些干涩发痒,说不出话来。
润玉这才说明来意,“水神命陨一事对觅儿打击极大,若仙子不嫌弃,润玉想求仙子在大婚之日照看觅儿一二。”
胸口处封进明珠的位置微微发烫,皎月眨眨眼,应下了润玉所求,润玉才欢喜地离开了这宅子。
经过了那么多世界的历练,皎月早就将自己修炼的冷静自持,绝不将情感轻易外泄,在中了情毒前宛如服了陨丹般弃绝情爱,如今鲛珠碎、情毒解,她决定再不触碰情爱之事。可如今润玉所求,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刺进心脏。
其实,是不太难过的,毕竟早就知道润玉心仪锦觅,只是心里有些发酸罢了,这只是羡慕,只是嫉妒。
时光如流水,锦觅与润玉大婚的日子很快到来,这一日,皎月早早来到花界,本想安安静静的待在锦觅身边看她走完今日这一遭,却不想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令锦觅原本欲与润玉成婚的想法生了变化。
皎月才去牡丹住处替锦觅取了百花锦绣的里衣,回来之时屋里却空无一人,只剩崭新的洁白婚服,细细查找后发现了屋内的屏风上挂着青绿的丝绦,皎月将它取下,施法令丝绦浮在半空中向前飞去寻找它的主人。
“彦佑,果真是你!”
水镜之外,彦佑与锦觅神色匆匆。在得知了自己生母为旭凤母亲所害,父亲与林秀姨也可能命丧旭凤之手后,锦觅今日原本已经做好了嫁给润玉的准备,可彦佑的到来改变了她的想法。
母亲虽是废天后所害,可旭凤何其无辜,况且父亲命陨一案尚未定论,自己怎能就这样定了凤凰死罪,轻易放弃自己与凤凰的这份缘?权衡之下,也只有对不住润玉了。
“锦觅仙子这是要去哪儿啊?小仙已向牡丹芳主取回了锦绣衣裳,吉时将近,仙子还是尽快换上婚服,随我上天去与夜神殿下成婚吧。”皎月袖中甩出一条长绸拦住了彦佑与锦觅离去的道路,并将周围封下结界,以防两人逃走。
彦佑见此,将锦觅拉在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皎月,准备着随时开战,“皎月仙子难道不知锦觅所爱乃是旭凤?润玉横刀夺爱,本就是无耻,我今日来便是要阻止这场错误的婚礼,带锦觅走。”
“哦?锦觅仙子心中的人是火神殿下?”皎月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说道:“既然仙子不爱夜神,为何不主动解除婚约呢?应下婚约的是你,说喜欢夜神的也是你,在婚书上签下名字的还是你,如今却想要悔婚?什么事都让你做了,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听皎月这么说,锦觅心中的愧疚愈发深了,连忙摆手道:“小鱼仙子别生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小鱼仙倌,可是......”
“可是你偏偏爱上了旭凤?不顾夜神的深情?甚至爱得连父仇母恨都可以忘记?”皎月并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爱来爱去的话语,直接打断了锦觅的话,分神之时却被彦佑乘机偷袭,还好她躲得快,只断了一缕发丝。
彦佑化灵力为刀刃飞快向皎月打去,嘴里还叭叭叭个不停,甚至烦人。“说到底,还不是你觊觎润玉,可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润玉喜欢的永远都是锦觅,我们锦觅生的貌美无双倾国倾城,要是润玉知道锦觅所想也一定会放她离去的,你这丑女就别多管闲事了。”
“便是我貌若无盐那又如何?我尚且知道礼义廉耻,你们呢?一个个寡廉鲜耻的,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便是长得天仙一样又如何?”皎月并未回击彦佑,心疼的拾起落地的发丝,说道:“锦觅仙子,明知灵修之事随便不得,却还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与旭凤灵修,父母之仇未报还想与旭凤私奔,你就不怕父母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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