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奚闻言轻笑不已,“你们家老太太人是好的,便如你所言,就是偏心太过,总想着自家孙子如何了,却没有真正体谅人家的难处。表兄妹之间养成同吃同住不分彼此的习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和你想法一样,趁着那俩孩子小,分开是最好不过。你那个宝玉侄子xing子真有点痴,板不住这毛病,将来长大了肯定要出问题的。”
贾赦点头,拉着宋奚这就走。
宋奚笑了笑,遂跟着去了,便是他去当贾赦的挡箭牌,他也高兴,难得他还有点用处。
贾赦一回到荣府,果不其然,贾母的人就守着门口,传话给贾赦请他去贾母那里走一趟。
贾赦便把宋奚也带去了。
贾母攒着一肚子的火气要发,因见到宋奚在,也不好表现太过,遂隐忍着,只让贾赦好好待客。
第二日,宋奚依旧留宿在贾府,还把儿子宋麓也叫来了,说是让宋麓和宝玉好好切磋一下学问。
可谁人不知,宝玉的学问和宋麓的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不过宋麓修养好,谦逊有礼,依旧‘饶有兴致’地同宝玉吟诗作赋,一起品评了基本杂书游记。宝玉倒是挺高兴,觉得自己和宋麓聊得挺来,对其越发热qíng起来。
贾母一直喜欢宋麓这孩子的聪慧懂礼,这孩子嘴儿也巧,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特别讨她欢心。因宋麓和宝玉毕竟是同龄人,贾母就算知道人家很厉害,不能比,却也难免会起比较之心。当下心里也反思,在宝玉的教育问题上,自己是否自私了,就该让他去禄山学院好好历练一番。
至于贾赦,贾母气儿还没消,打算再拖延一天,等客人都走了,她再找贾赦理论,还是不打算饶他!
结果第三日的时候,可了不得,十五皇子来荣府了。
贾母惶恐不已,荣国府还是第一次如此荣耀的接待皇子亲自驾到。欢欢喜喜的吩咐下人忙上忙下,自己也换了诰命服,恭恭敬敬的见过十五皇子穆睿过。
穆睿过笑着免了贾母的礼,还不拿架子,亲自搀扶贾母坐下,叫她老人家下次私下见自己的时候,不必如此拘泥于礼数。
贾母高兴应,随即宝玉和宋麓就来了,很快和十五皇子打成一片。贾母见她的宝玉竟然能和皇子一起玩耍,更加高兴不已。
临到huáng昏时,十五皇子才依依不舍地和两个同龄人告别,临走前还特意和贾母赞叹了两句贾赦的厉害,夸贾母会养儿子。
“贾大人为官做事客观公正,就事论事,从不因qiáng权私qíng而枉法,令人佩服之至。父皇常叫我学习御史大夫秉公办案的态度。想来能养育出他这样心怀公正之心的儿子,势必是您为母教导有方,以身作则。若天下多一些您这样胸怀正直,没有偏私的睿智母亲,我大周便不愁朝政清明,国泰民安了。”
贾母听十五皇子把自己和贾赦夸得这么高,开心不已,千恩万谢。如此她也就变相承认,自己是个不偏私的人。
送走了十五皇子之后,贾母再看贾赦的眼神儿就没有先前的怨意了。老大给荣府和她带来了这么多荣耀,他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毕竟连圣人和十五皇子都在夸赞他。也罢了,黛玉的事儿就那么过去了,其实细想想,的确有她疏忽的地方。
贾母自然不能跟自己儿子承认自己错了,只是特意嘱咐贾赦招待好宋奚宋麓父子,之后便笑眯眯的在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回房去了。
“这下应该是消火了。”宋奚道。
贾赦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就为这点小事儿,你竟然把十五皇子折腾来?”
宋奚:“你的事就没有小事。”
贾赦想了想,遂一脸认真地点,“也是,多谢。”
“这脸皮厚的,就一声多谢?”宋奚问。
“多谢,多谢,多谢,多谢,多谢。”贾赦一连说了五个,对宋奚道,“凑够了六声给你,还挺吉利的。”
宋奚:“……”
“既然事qíng解决了,你们父子趁早回去吧,总在我这住也不是个事儿。”贾赦随即赶人道。
宋奚一脸无奈,“料到了,你果然过河拆桥。”
“我最近家事多,收尾完毕,便过去好好陪你几天。”
听闻贾赦最后一句话,宋奚的眼色才由yīn转qíng,好好和贾赦告别了,方带着宋麓离去
……
又过了两日,贾赦从淮南王潘美人那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忽然发觉这案子可谓是进展很艰难。便动用全京城的消息网,启用上千名探子来探听消息,但凡有富贵人家出现头疼症状,即可上报不容有误。
贾赦撂下这事儿,便问印婆子贾琏那边如何。
“要说那几个姑娘的花样可真多,什么房中术都使过了。琏二爷头开始兴致很好,不过这接连两天的折腾,迫得他白天瞌睡点头,被上级给骂了。昨天回来想早点歇着,又被那些小妾们缠着闹腾,听说最后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睡。一大早儿又晕沉沉地就跑去当值,昨儿个晚上,他听说琏二爷在府外面徘徊很久,愣是不太敢回家。”印婆子道。
贾赦:“那今天又如何?”
“昨晚上,琏二爷受不住要回琏二奶奶的房里歇息,被琏二奶奶打发了出来。院子别的房间又都被那些姑娘们占了,二爷便随便挑了一屋,只想安安静静睡,却被那屋美妾缠上了,愣是弄出动静来,其它房里的姑娘们闻声就都来了。小妾们争风吃醋,推来推去吵起架了,闹得让琏二爷评理,琏二爷发了火儿,打发这些人去找王熙凤说,却不想琏二奶奶不管这些。结果还是琏二爷又熬了一夜没睡。今天实在熬不住了,便叫人去捎信告了假,想在房中补觉,却又因为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太吵,躲到花园凉亭里睡了,此刻人还在那儿。”
“他不是喜欢玩姑娘么?让他享受个够。”贾赦抿了口茶。
印婆子明白了,立刻吩咐下去。
不多时,那些小妾们就追到贾琏这里来,他们也没有去吵贾琏,只是打打闹闹,互相理论证明琏二爷更喜欢自己多一些。你一句,我一嘴,吵得很厉害的时候,就互相厮打起来,往贾琏身上撞。
贾琏起初睡得死听不到什么,但转即就被她们撞醒了,黑着俩眼圈,脑子沉沉的,脾气特别燥,对这些小妾们大吼安静。
小妾们都住了嘴,一字排开站在贾琏跟前。
贾琏气呼呼的拍桌,喊她们别跟着自己,然后就飞快拔腿跑。贾琏最后气喘吁吁地躲在了假山后。之后不久,他因为太困,就点头过睡过去。过了会儿,贾琏又听到了烦人的女声。他恍恍惚惚睁开眼,就听见几个耳熟的女音在品论自己。
“瞧瞧琏二爷那样儿,是怕了咱们了。”
“谁知道呢,才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就不行了。我之前伺候过一老头儿,还是五十岁的年纪呢,都比他时间长。”
“就是,别瞧他年纪轻,jīng力多旺盛似得,实则是个糙包。”
“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有什么趣儿。”
“快别这样说,既然来了这,咱们就跟定了琏二爷,认命吧!”
贾琏羞愤的红了脸,没想到这几个女人会这样品评自己。最后听设什么毁了认命的话,让他顿时打个激灵,他这么花费jīng力应对她们,结果一个好都没落到,全是埋怨。贾琏心里竟莫名恐惧起来,他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胆量冲出去直接跟这些姬妾对质。
待她们走了,贾琏才从假山后逃出来,飞奔回院去找王熙凤。
几个姑娘见贾琏跑远了,才从树丛后跳了出来,互相看了几眼,窃笑两声,转而便摆出一副痴痴找人的模样,陆续回了院。
王熙凤正跟平儿打络子,见贾琏腿脚虚浮的跑进屋,俩眼乌青的求她赶紧把这些个人都赶走。
王熙凤看眼平儿,主仆俩都笑起来,打发贾琏快走,“别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了,谁不知道你琏二爷好色到骨头里,会舍得把这多水灵灵的姑娘丢出去不要?”
“好媳妇儿,我是真真受不了她们,天良心我发誓,我是真心真意的。”
便是那几个小妾美得水灵,如花似玉。贾琏经历了这几天的折磨,加之刚刚听她们议论自己的那些话,也不觉得她们如何可爱了。只觉得她们一个个如饿láng一般,死盯着自己,恨不得把他从ròu到骨头吃得渣都不剩,吃了之后,还要埋怨他的ròu不够鲜美。这些女人,真真比王熙凤这个母老虎还可怕!
王熙凤嗤笑:“才弄回来几天,说打发就打发?传出去倒好像我刻薄了她们,容不下人似得。再说,我可把不准你哪天后悔了又埋怨我。”
“绝不会后悔!算我求你,快些把她们弄走!我一定会向所有人解释,绝不是你泼辣。”
“你这人可真有趣,以前说我管着你,不让你玩别的女人,你才会去外头偷腥。而今我死心了,撒手不管了,由着你纳美妾,你又怨我。原来做你琏二爷的媳妇儿这样难,怎么做都是错了。甭管你怎么样态度,我可不gān,凭你当猴耍!”
王熙凤冷冷打发贾琏,就让他赶紧滚,她这段日子也习惯一个人安安静的过日子了。至于贾琏如何,她还真不太关心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而今只要好好管家,自会有大老爷给她撑腰。
大老爷前日还特意捎话给她,叫她不用着急孩子的事儿,便是贾琏死了,他也会从族里过继个孩子给她,让她继续在这个家好好地做琏二奶奶,不会受委屈。
王熙凤素来聪慧,老爷的话句句出自诚心,她心里清楚极了,自然是相信。王熙凤也想通了,她与其去指望着贾琏如何,倒不如好生讨好大老爷,大老爷才是这个家真正能赋予她权利和荣耀的人,以后就只听老爷的话便是了。回头讨了大老爷一个高兴,出手赏她的时候,那可都是几千两起的。
至于贾琏,除了在耗费她jīng神,折磨她,让她cao心,王熙凤便没见他有什么别的用处。加之这些天王熙凤看他恣意在花丛中享乐,半刻都不曾念过自己,真有些寒心了。
贾琏不是头次被王熙凤撒泼打骂,但这次他感觉到王熙凤只是嫌弃赶人,并没有带着气恼恨他的好色行径,好似真的看透了他,开始嫌弃厌恶他了。
贾琏心莫名地沉一下,再看王熙凤说完他之后,便是一副淡淡地疏离之态,也不管贾琏如何了,转身坐下来继续和平儿说说笑笑打起络子。主仆俩人便都当他不存在一般。
贾琏有种被忽视的不慡感,他愣了会儿,看着她们主仆说笑,自己完全融入不进去,才讪讪转身离开。出了门,就正好看见那些小妾们叽叽喳喳回来了,贾琏脑子嗡的一下,下一刻还不及反应过来,就被这些莺莺燕燕团团围住,七八个人,你扯一下我拉一下,把贾琏身子弄得左右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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