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飞屏直摇头,告诉他两者根本不同,“从句子到文风都不同,我前些日子他刚刚比对过。”
水溶问:“会不会《大周朝闻》是照着《邻家秘闻》学来得?不过正好应用到了朝政上。”
“我也觉得是这样,本来贾赦以前跟著书人有过联系,学一下也很正常。”
曹兰话虽这样说,但眼里却流露出鄙视之意。他一直觉得贾赦就在模仿人家,占人家的便宜。偏偏这样的人,皇上还喜欢。以前曹兰看不上贾赦,会讥讽几句,而今因为要拉拢他,这话倒是要憋着不能说了。
不过曹兰此话一出,还是令在场的人尴尬了。
“还好还好,不然可吓到我了,要是贾大人就是《邻家秘闻》的著书人,这以后我真要每每见他都鞠躬三次了。”甄涉赶忙出声,调和了气氛。
曹兰感激看一眼甄涉,便起身举起酒杯,“今日我们相聚,便是为了庆贺甄大人高升,快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来来来,甄大人,我先敬你一杯。”
“那我们也要敬。”蔡飞屏和水溶也站了出来。
“多谢多谢。”甄涉忙客气道。
四人喝至huáng昏才停,各自乘车散了。
贾赦得知甄涉等四人相聚的消息后,便禁不住琢磨这里头有什么意思。之前甄涉邀请他去的时候,说是要去霞阳楼,他拒绝不去了,甄涉他们就改去了望月楼。
霞阳楼是宋奚名下的产业,这事儿甄涉必定知道。
贾赦便觉得甄涉这里头有什么猫腻,遂叫人跟紧了甄涉和曹兰,适当的时候离近一些,尽量盯紧这二人的所作所为。
晚些时候,贾赦便得到密卫来报,他们在甄涉的马车上偷偷搜到了一个药包。
贾赦接了药包之后,便觉得这东西不是什么好药,遂立刻乘车去了魏家,找魏清东查验一下是否是毒药。
魏清东闻了闻药粉,看一眼贾赦,便取少量药粉融入酒中,然后灌进了一只老鼠的嘴里。不一会儿,那老鼠便有点发疯,在笼子里四处蹿。
“这是疯药?”贾赦问。
“是毒药。”魏清东又放了一只母老鼠进去。
在贾赦的目光注视下,两只老鼠很快就叠在一起。
贾赦从魏家出来的时候,带着怒意,回到荣国府之后,他便写了信,让人密卫密送到宋府。
宋奚正准备入寝,看了贾赦的信之后,眼里冷光闪烁,转即就把信焚毁了。
宋奚推了下茶杯,便有七八名黑衣侍卫立刻破窗而入,跪在宋奚面前。
“看紧甄涉和北静王,”宋奚顿了下,又道,“还有甄珂和胡太妃。”‘
……
今日又逢大朝日。
贾赦马车刚刚停在宫外,便见到甄涉和蔡飞屏的马车也随后到了。
甄涉笑先亲密的称呼蔡飞屏为“蔡兄”,转即又和贾赦拱手见过,识趣地称贾赦为“贾大人”。贾赦点了下头,转即扫蔡飞屏一眼。
蔡飞屏冲他笑了笑,然后就凑到贾赦身边使眼色,表示他跟甄涉的关系其实没那么好。连
甄涉这会儿又笑着问蔡飞屏:“不知昨日望月楼的饭菜可合蔡兄的口味?”
蔡飞屏尴尬了下,忙讪笑表示还好。他转即慌张看贾赦,露出一脸有苦难言的样子。
贾赦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便迈大步进了宫。蔡飞屏忙在后头跟着,甄涉也不落后,急急忙忙跟在二人后头。
贾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甄涉却穷追不舍,在贾赦几番简单地“嗯”回应之后,他还要搭话。
贾赦忽然顿住脚,问蔡飞屏,“对了,你们昨日去了望月楼吃饭?”
“对,正是。”蔡飞屏忙道。
贾赦转而看向甄涉:“我怎么记得你昨日邀请我的时候,说要去霞阳楼?”
甄涉愣了下,忙解释说只是临时起意,改了地方。
蔡飞屏听贾赦的话松了口气,“原来你也被邀请了。”
三人随即赶着上朝,再无二话。
下朝后,蔡飞屏就赶忙拉着贾赦解释,“我跟甄涉的关系真没有那么好,就是因为我之前嘴欠,引荐了他儿子的对子,他得幸也当了官,说要请客来谢谢我。我想他品级也不低,这种事儿也不好拒绝了,便才去了。一同去的还有曹兰,他说他的缘故也和我一样。再说今早我们一块进宫上朝,真的是偶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贾赦叹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飞屏不明所以,转即有点反应过来,“难道我被算计了?”
贾赦别有意味的看一眼蔡飞屏,没说太多,只是用眼神儿给他提个醒,希望他能防备一下甄涉,别被利用了。
蔡飞屏也意料到这里面有什么密事,忙拉着贾赦,央求他跟自己解释一下。
“宋大人!”后头传来人声。
蔡飞屏随即感觉到后背像是有一把冷刀子刮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抓着贾赦胳膊的手,然后慢慢转头,果然见宋奚从不远处走过来,目光正朝着他二人的方向。
蔡飞屏立刻松开手,弹开几步远的距离,然后讪笑地跟宋奚招呼。
宋奚的目光扫过贾赦,最终落在蔡飞屏身上,然后他便漠然的从二人身边走过,没应一声。
“完了完了,一件误会还没解释清楚,又来另一件。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没看huáng历么,好想哭。”蔡飞屏gān巴巴的抽了下鼻子,奈何他是个大老爷们哭不出来。
林如海远远地瞧见了贾赦,便急忙来行礼,笑问二人聊什么。
蔡飞屏一脸哭相,“聊我以后是怎么死得。”
林如海愣住,忙一脸认真严肃地问蔡飞屏怎么了,可是身体得了什么恶疾。
“病了倒好了,我可以告假,不用招惹这么多是非。”蔡飞屏气哼一声,便无奈地拱手和贾赦林如海作别。
林如海瞧蔡飞屏离开的背影有些萧瑟,转而不解地问贾赦:“他这是怎么了?”
“不用理他,估计是心qíng不好。”贾赦拽着林如海,小声问他最近有没有和甄涉接触过。
林如海笑,“有过,前些日子他带了些礼物来拜见我,倒是很有礼貌谦逊的人,和他相谈甚欢。”
“听我一句,离他远点。”贾赦直接警告道。
林如海愣了下,忙问贾赦这甄涉又是怎么回事。
贾赦:“目前还说不清,我没证据,但这人你少惹微妙,将来他身上早晚有事儿,别被牵连了。”
妻兄自然是不会骗他,林如海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他犹豫了下,然后为难地看着贾赦。
贾赦立刻看出他的心思来,问他:“你有什么话?”
“我听说你和宋大人闹不和,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若是你难为qíng,我倒是可以去帮你说qíng。”林如海主动表示道。
“不用,不值当,千万别去。”贾赦警告道。
林如海受教地点点头,又和他说些黛玉的事儿,讲她近来身子大好了,“本来这些日子心qíng顶好的,偏偏前两日府里来了两个怪人,一个是癞头的和尚,另一个是跛足的道士,非闹着要见黛玉。府里的老人认出那和尚来,就是当年在扬州那个跑我们府胡说八道的那个。因前些日子《邻家秘闻》说一些江湖上的道婆道士不可信,府里这些下人们也都晓得这道理了,遂不管这二人说了什么玄之又玄的话,一概不理会,直接给打了出去。”
贾赦怔了下,忙问林如海黛玉有没有见到这二人。
“没见,哪能让这两个混账冲撞了我们林家的千金。”林如海满口宠溺道。
“千万别见,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回头好好提点你家下人,可别叫这二人沾了你们林府什么东西。那卫道婆如何用蛊毒害人的,你该清楚。”贾赦嘱咐道。而今黛玉身体都渐好了,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必定不会是好事儿。
林如海忙应承,表示谨记在心。
贾赦这会儿有点能体会到蔡飞屏刚刚的心qíng了。一事未平,又来一桩。
在御史台办完公务往回走的时候,贾赦便想这原著里的道士和尚似乎是带些能耐的。这二人进了京,怕是终究会查到他身上来,会不会直接‘处置’了他?贾赦转即再西想,这二人也没有什么真正显摆神通之处,靠的都是一些物件,比如通灵宝玉、风月宝鉴,还有给宝钗开的药方子。该是不能直接通过什么法术处置人的。
贾赦这厢刚下了车,进了荣府,忽然间就听见身后人喊:“请留步!”
声音很冲,很陌生。
贾赦心下还纳闷怎会有陌生人进来,没人通报给他。转头一瞧,就见一头长癞穿着一身脏僧衣的和尚奔自己而来。
猪毛正收脚踏,看见有个面色不善的和尚朝他们家老爷冲过来,忙喊人。荣府看院的小厮们也都看见了,一个手拿着棍子,立刻就在贾赦跟前筑起了人墙。
他们老爷是朝中一品大员,平时不知有多少人来巴结奉承,更有一些江湖术士来此处招摇撞骗。小厮们一瞧这癞头和尚的样儿,就猜测他不是个好东西,立刻拿棍棒驱赶。
癞头和尚两眼冒光,死死地盯着贾赦,口里喊着:“你是何人?哪来哪去!哪来哪去!哪来哪去!休要来此世作妖!”
小厮们使劲儿往外驱赶。
癞头和尚便用了蛮力,推到阻拦他的小厮,飞快的倒腾步伐扑向贾赦。
“你们老爷被鬼怪附身了,需得我来驱除!”
癞头和尚说罢,便要举起手中化缘的钵朝贾赦打去。
贾赦依旧矗立在原地,面色冷淡地看着他,并未动。
“去你娘的鬼怪!”猪毛举起手中的棍棒,朝癞头和尚的后脑就是狠狠一下。
和尚挨揍之后,浑身抖了一下,翻了白眼,缓慢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之后整个人便结实地朝后栽倒。
身体一撞击地面,四周霎时就腾起灰尘。
贾赦冷冷看那癞头和尚一眼,便转身去了。
猪毛立刻命人把这和尚抬到衙门去,就告他冲撞朝廷命官。又狠狠地训斥看门小厮,责令他们下次绝不许再出现这样的纰漏,且扣了半月的月钱作为惩罚。
小厮们都谨记教训,忙抓着棍棒跑去荣府门口守着。
就在癞头和尚被送到京畿府,小厮们折返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京畿府门口又有个手拿拂尘的道士往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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