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轻笑拒绝,“抱歉,立功这种好事儿,我喜欢独享,不与人分羹。”
马天漠怔了下,没想到贾赦说得这么直白,拒绝的这么gān脆,让他竟一时间无从反驳了。马天漠默了一小会儿,转即就赔笑道:“便是跟着大人身边,为大人出力,长长见识也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可以发誓,绝不会跟大人抢攻,就只专心专意做大人一名手下就好。”
“既然马大人如此诚心,那我也不好拒绝。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事,正需要人出力。”
马天漠听闻此话,忙激动地问贾赦什么事儿,只要他能做到,他愿意来。
“你必然能做到,不过是传一句话的事。”贾赦笑道。
马天漠忙拱手请求贾赦,请他务必要把这项任务jiāo给自己。
“好,那便由你去前往陵寝给三皇子传一句话,告诉他我查到的盐铁案子都跟他扯上了gān系,特别是他身边的那位李公公,更是此事件的直接gān系人。”
马天漠傻眼了,“啊?啊?我去、去、去找三皇子?”
第136章 第一狗仔
马天漠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奈何贾大人根本不给qíng面, 让他有回旋的余地, 马天漠只能认命的领下这活儿, 带着人亲自朝陵寝方向去。
贾赦见马天漠还要坐马车,摇头表示不行, 命令属下将自己骑得红枣骏马与了马天漠。
“这可是匹好马,日行千里虽谈不上,但八百里总可以。你骑着它一去一回, 再如何拖延, 最多不过花费小半天的工夫。既能快些让你传消息, 也不耽搁你府衙里的正事。”
马天漠瘪了瘪嘴,有些讶异的看向贾赦。其实他刚看到马车, 心里正准备这么个托辞, 没料到她还没说出口, 就先被贾赦给堵上了。
马天漠转转眼珠子, 想着自己要不要装病一下,逃过一劫。他便捂着肚子, 抱歉的表示要去出恭。
贾赦点头应允, 转头就问先前请的大夫到了没有。
马天漠才走出几步远, 听这话, 刚刚腾起点希望的心咔嚓就剪成两半了。大夫都提前准备好了, 装病这招肯定没用。
马天漠去了茅厕之后,就乖乖回来,什么话也没说, 人命的上了马就和贾赦告别。
贾赦拱手道:“还要多谢马大人自报奋勇,帮我跑这一趟。”
马天漠心里碎碎念,面上不作表地看着贾赦,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qíng。他硬扯出一张微笑的脸,跟贾赦拱手,上了马,就去了。
猪毛望着马天漠带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凑到自家老爷身边问:“老爷,让他就这么去了,可安全?我总觉得这个马天漠有点奇怪。”
“不碍事,有鬼三跟着他。”贾赦回身,便在府衙正堂坐定饮茶。
过了会儿,便有大牢的衙差来回报贾赦,说是车双全和迟绪淼在牢里头说上话了。开始吵的兄,后来好一些,车双全虽不坦白自己的目的,但对于迟绪淼问的其他问题倒是都会回答。
“车双全说了不少他所受的苦,也有提到他主子对他的训练有多凶狠。还说他们兄弟孤苦伶仃,命不好,这辈子就注定不是他们自己的,只希望下辈子能自己好好活一遭,最后死在他们自己的家乡。”
听起来这车双全的弟弟是客死异乡,很有可能是大阳人自小生活在大周。
贾赦稍稍解惑后,便命他们继续暗中观察。
猪毛则小声和贾赦回禀了窦聪那边的qíng况,“那个杜chūn笑从京城来了之后,除了去柳州的小倌馆见了一位好友之外,一直住在城中最大的酒肆内。倒是常带着窦大爷出去闲逛,到处游玩,似乎没什么要事去办。”
“你觉得这个杜chūn笑是否有可疑?”
“非常可疑!他一个小倌馆的老板,不好好的在京城做营生,跑到柳州这地方做什么,见朋友?他一个风尘之所的人,能有什么真正朋友,再说为什么偏偏在柳州出现盐铁案件的时候来,这未免也太巧了。”猪毛满口怀疑道。
贾赦点了点头。这连猪毛都清楚的事,宋奚该不会看不清楚。如果真是他派杜chūn笑来,以他的头脑,在当前的局势下,他该是不会隐瞒自己。会不会杜chūn笑自己来的?贾赦知道,宋奚一直对杜chūn笑十分信任,甚是仰仗。如果是杜chūn笑利用了宋奚的这份信任,那后果……
贾赦当即加派人手,监视一切和杜chūn笑有过往来的人。眼下若是真有事儿在他身上发生,那必定是大事。贾赦很不希望在杜chūn笑身上看见什么麻烦。
天将huáng昏时,马天漠回来了。
马天漠下了马,就风风火火跑来跟贾赦回话,因为跑得急,脸色很红,还有些粗喘气。
“下官去了陵寝就见了三殿下,殿下一听我的话,便气得立刻要来。我便先行回来,跟大人通告一声,顺便也得准备折排场,迎接三皇子的驾临。”马天漠道。
贾赦认真看着马天漠,等他的后话。
马天漠立刻反应过来,忙道:“三殿下说他不知qíng,还叫来李公公质问,李公公也不认。三殿下便才闹着要来和贾大人当面对质,他认为是贾大人冤枉了他,想、想yīn谋陷害他。”
“知道了,你去吧。”贾赦打发走了马天漠,便一手托着下巴,仔细思量整件事的经过。最近他常常这样反思,因为很多事qíng都有可疑之处没有解开,而且这些事qíng就像是一个个小雪球一样,都同时滚过来,只怕最后越滚越大,同时出击,那才是可怕。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黑,三皇子的马车终于停在了柳州府衙的门口。
随行的有两队侍卫,足有二百余人,一个个腰挎宝刀,骑着马,面目肃穆,隐隐腾着杀气。从这些属下的状态来看,足见他们主子此时是什么样的心qíng了。
马天漠已经召集柳州城大小官员齐聚,前来迎接三皇子的大驾。
三皇子蹬着绣着金蟒的靴子下了马车,全然不顾这些和他行礼的官员,直奔贾赦而去,怒目横对,冲着贾赦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人身上。本王倒要看看你怀疑的证据,否则本王——”
“王爷,人多眼杂,还是进屋说话比较便宜。”贾赦态度不卑不亢,徐徐说道。
三皇子经贾赦一提醒,也知道有些话不好随便说出去,一旦被什么怀着鬼心的人传出去,真把他谋反的谣言散播了,那他以后在父皇面前可就洗不gān净了。
三皇子瞥一眼贾赦,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方背着手,迈着大步进屋。
屋内,三皇子只留下贴身侍候的侍卫、太监,另就是贾赦、马天漠,以及贾赦身边的三四名亲信了。
三皇子坐定之后,便用极其厌恶和冷漠的表qíng应对贾赦,不耐烦的催促他快些jiāo代解释。
贾赦当即就把从车双全住处搜到的那封信递jiāo给三皇子。
三皇子一瞧,愣了下,转而瞪向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作为牵涉者,早就紧张胆颤。他刚刚也趁机偷瞄了一眼三皇子手上的信,一瞧上面的字体,也觉得惊讶。
“这……”李公公吓得浑身哆哆嗦嗦,立刻就跪下了,跟三皇子哭诉:“求殿下明察,奴家从没有写过这样的话。”
“李公公不仅识字,且jīng通书法,瘦金体写得更是人人叫绝。这字迹到底是不是你的,你要看清楚。”贾赦道。
三皇子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信,让李公公自己去看,他则狠狠地瞪着贾赦,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臣的意思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
贾赦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过分之处,他还特意让李公公瞧清楚,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但三皇子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点,只觉得贾赦是想趁机把事qíng闹大,让他彻底在父皇面前失宠,绝了继承大统的可能。
三皇子穆瑞迥越想越气,但他此刻不占理,没有跟贾赦对抗的理由。他转而把怒火喷向罪魁祸首李公公,啪地拍桌问他该如何解释。
李公公抓着信纸,抖着手跟三皇子磕头,哭着解释:“殿下,请您相信奴才,这字真的不是奴才写得。”
“可这信上的笔迹跟你的一模一样!”
穆瑞迥狠狠瞪着李公公,自己握拳的手心隐隐出汗。他这一年来在守陵安安分分,也写了不少孝经呈贡给皇帝太后。上个月,京城的老臣们还给他传信,说是皇上最近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他回京东山再起的日子指日可待。但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身边的人给他找麻烦,闹出这样的事qíng,他怎能不愤怒。
穆瑞迥此刻只恨不得把李公公一掌拍死,当他从没有存在过。
“此事我并不知qíng。”穆瑞迥解释了下,但说完话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贾赦根本不会相信他这样的“狡辩”。
李公公忙爬到穆瑞迥脚边,急切地跟他解释他根本上就是冤枉的,什么也没有做。
穆瑞迥自然是希望李公公是清白的,这样他也会少掉很多麻烦。但对于贾赦,穆瑞迥是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求qíng的话,他和贾赦从来都是势不两立。
穆瑞迥遂无qíng地踹开李公公,怒道:“用不着跟本王解释,去找指责你的人,跟他陈qíng清楚!”
李公公被踹到在一边儿,也不敢说疼,忙哭哭啼啼的爬到贾赦跟前,“求贾大人明察秋毫,还奴才清白,奴才真真没有gān过这样的事儿。对了,一定是有人模仿奴才的笔迹,企图通过诬陷奴才,来污蔑三殿下。”
贾赦转而看向马天漠,然后拱手问穆瑞迥:“殿下可曾因为要给陵寝内的泥人重塑盔甲,派李公公前来jiāo代马大人,令其不要去理会小柳山一带的采矿贼。”
“什么?”穆瑞迥坐直身子,然后愤怒的看向李公公,“重铸盔甲的事的确有,但本王只打发他找手艺好的匠人来做而已,哪里会蠢到因此就命人去小柳山那一带挖矿来做这个!”
若是信的事儿,还有可能是字迹伪造,但如果马天漠真的见过李公公本人,且听他吩咐过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洗不清了。
穆瑞迥bào怒不已,直指李公公,斥问他到底背着自己gān了什么勾当。
李公公急得面目赤红,奋力摇头,竭力说明不是自己。
穆瑞迥气得起身就要把李公公弄死,马天漠见状,忙去劝慰拦着,穆瑞迥才算作罢,勉qiáng坐了下来,但他看李公公的眼神儿却像是要杀人一般。
李公公吓得浑身哆嗦,后怕地往后爬了爬,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更没有传什么话给马天漠。说罢,他就一直磕头给三皇子,诚挚表示自己这些年侍奉三皇子一直尽心尽力,小心翼翼,怎么可能gān出这样明显自寻死路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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