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乌丞相指着身边的小厮guī百年道。
guī百年看眼乌丞相,拱手表示他要继续伺候乌丞相,不宜离开。
“你不去,还有谁知道。”乌丞相瞪一眼guī百年,随即召他到身边来,嘀咕了两句。
guī百年立刻面目轻松,笑着来给贾赦行礼,表示这就可以带着贾赦去跑那几处jiāo银子的地点。
贾赦一眼就认出这guī百年拜师先前一直乌丞相的可疑小厮,自然愿意有他来给自己带路。
乌丞相则匆匆回去探望儿子。
待贾赦上车后,guī百年就坐在车前,指挥车夫去哪条街哪条路。不想马车还没走,他突然被两个人拿住。guī百年正要咬牙,两腮却生生被人掐住,随即又有一团臭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之后guī百年就被拖进了福德茶楼的房内,贾赦随后也赶到。
侍卫从guī百年的嘴里拿出毒物之后,立刻弄散他的头发,后脑处一样有一缕相对较短的发。
guī百年见状,他本来还无辜的挣扎大叫,被发现证据之后,就立刻垂眸沉默,被坑一语、
“你主子是谁?”
guī百年看了下自己被侍卫们禁锢的胳膊,毫不畏惧的对林如海道:“大人容我喝杯茶,我便说。”
贾赦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一松手,guī百年便飞速的撞向qiáng,不想一条腿忽然被什么绊住,紧接着他就头朝下摔倒了。
侍卫拽着绳子,哈哈笑道:“你们这些狡诈的把戏早被我们大人看透了,还真以为我们会上当。”
guī百年愤恨看一眼贾赦,接着便听到一个闷咬的微小声音,便见他吐了血,有一坨红ròu也跟着被吐出来,一瞧,竟然是半块舌头。guī百年咧着冒着与源源不断鲜血的嘴,对贾赦一笑,接着耳便闭眼到底,嘴还不停地动,似乎想要念什么,却是无法分辨了。
贾赦再去丞相府,乌丞相听说guī百年身亡,面色无动于衷。
乌丞相屏退左右,对贾赦坦白:“早该死了,你推测的不假,那人的确是幕后黑手人派来监视我的。”
“为何太和殿上,你不认?”
“因为我不能让皇帝以为我是个为儿子牺牲一切,甚至背叛他,不忠于大周之人。”乌丞相眸子里闪过一丝犀利,便无奈地扯起嘴角苦笑。
“你现在就不是了?”
“死无对证,你岂能‘冤枉’我。”
贾赦:“你像变了一个人。”
“人总是要变,你没变,只是经历的苦太少而已。”乌丞相说罢,便打发人送客,还表示贾赦如果想禀告皇帝一切,尽管去,且看皇帝信不信就是。
待贾赦走后,堂内通往内间的帘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乌丞相侧首,对着帘子道:“他上钩了。”
第150章 第一狗仔
帘子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他既然把目光放在这种事上,你也能松口气了。”
乌丞相略带恨意的瞪着帘子, “已被你bī到了这步田地, 如何能松气, 可笑。”
“你会觉得好的。”
男人意味深长地撂下话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乌丞相敛眉安静, 微微侧手。片刻后,他听到风chuī窗扇的声音,便起身挑开帘子, 果然见屋内空空如也, 唯打开的窗户随着秋风摇曳。
管家敲门入内, 告知乌丞相:“刚刚后窗有……”
“不必理会。”乌丞相立刻截话道。
管家立刻改言,说起府外的qíng况, “老爷, 这府外似有人盯着咱们。”
“无需管他们。”乌丞相毫不外道, 他转即询问幼子qíng况, 便匆匆去了后院。
……
贾赦的人盯了乌丞相几天没动静,便叫人把看守撤了。
宋奚还有些不解, 问他何故如此。
“既然他有嫌疑, 你为何还要放过他?”
“你不觉得近段日子发生在我身边的是都很诡异么, 我查到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就是死路。从柳州案, 到乌丞相,都是如此。就说当下劫持他儿子的人,死了, 一点线索没留下,而他身边的那个叫guī百年的可疑小厮,也是在关键的时候嚼舌自尽。一切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掌控,故意抛出一些难查的细微线索给我,引着我走向他们预设好的路,而我所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他们给我预备好的断路,根本不通。”
贾赦这几天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前后因果,觉得不可能自己每次都这么碰巧遇到类似事件,也不可能有人能在毫无预设的qíng况下,让事qíng几番发展的如此巧合。
“你的想法我同赞同。近些日子我们行事最好三思慎行,暂且不要随便相信自己眼前的判断,不是所有发生在眼前的事一定是最真实的。”宋奚话音刚落,便有小厮递来奏报。
宋奚看了眼立刻告知贾赦:“张赧大军遭遇偷袭,伤亡惨重。”
贾赦立刻站起身来,紧张地看宋奚。
宋奚迅速扫一眼后续内容,“张赧没事,伤亡三万余人。”
贾赦并没有因为他一声‘张赧没事’而松口气。张赧是他的妻弟,贾赦是很在乎他的安危,但死掉的上万名军士也都是人命,每一条xing命都该被重视。而今这又不是什么边境战乱,要必须有所牺牲,保家卫国。这些人本不该为朝廷这场权谋斗争而牺牲生命。
“在大周境内足足伤亡三万人。”
“你预料的没错,王天方和汤天利是一伙的,不过他们却没有等到张赧带军攻打柳州城的时候下下手,而是在半路上就动手了。”宋奚转即问贾赦这其中是否有消息泄露的缘故。
“一定如此,但因圣人前两日从晋地调兵,阵仗大了些,知qíng者甚多,这消息泄露的源头反而不好查。”贾赦发愁道。
“你我快些更衣,圣人得此消息,必定急召。”
稍后,果然如宋奚所料,他二人被急召入宫,就这事好一通撒火,同时也质问其贾赦,因何还没有查清楚汤天利和王天方的关系。
“时隔久远,又并非发生在京城本地,想找到当年的相关人士打听,很费功夫。”宋奚代为贾赦解释道。
贾赦则一语不发,只对皇帝行礼赔罪。
皇帝见贾赦此状,便有些愧疚,“此事说到底也不怪你,你已经预料到汤天利和王天方似乎有事,也通知到了,却没想到这二贼如此猖狂。”
“必定是有人泄密,传了消息过去。”宋奚道。
皇帝应承,转而瞧一直颔首一眼不发的乌丞相,问他有什么看法。
“这二贼如此嚣张,朝廷该立刻派兵镇压,平息叛乱。”乌丞相咬着牙,愤怒道。
皇帝点点头,立刻调兵十五万,从柳州城南北两个方向全力镇压柳州城。
“皇上,再调的兵马是否太多?若顾此失彼,有人趁虚而入,在边境或是京城作乱,便不好应对。”
“便是如此,才应多调兵马,速战速决,以免内乱的消息传到边境,引来不必要的危机。”乌丞相反驳贾赦道。
皇帝很赞同乌丞相的说法,“内乱不平何以立国威,速战速决就是。”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命令传到了距离柳州最近的三处驻军处,说是‘最近’,也有七八百里的路程,全速行进的话也需要六七天的时间。
张楠的军队伤亡惨重,需要糙药补给。这就需要派一名大臣带着补给过去,顺便也安抚一下余下的将士们。
皇帝召正琢磨人选之际,殿外便有传话说大皇子求见。
皇帝立刻宣召。
这也是贾赦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皇子,身材高大,穿着蟒袍,面蒙着黑纱,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眉,走起路来赫赫声威,十分自信。
穆瑞迥拜过皇帝之后,便用低沉的嗓音表明他已经听说张楠军队遇袭,受到重创一事。
“儿臣愿前往慰劳受伤将士们,请父皇恩准。”
穆瑞迥字字铿锵,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之妻,令皇帝闻之为之振奋。
皇帝大赞一声好,立刻应允,命大皇子这就准备,只要筹备完毕,就立刻启程,片刻不要耽误。
穆瑞迥应承,这边行动起来,匆匆和皇帝告辞。
皇帝挺高兴,欣慰的拍拍龙椅的扶手,看向殿中央矗立的三位他最宠爱的大臣们。
乌丞相面无表qíng,只捻了捻胡子。
贾赦则一脸琢磨的神qíng,也没有表态。
宋奚本来也没什么态度,当下就更没什么态度了。反而是戴权在一遍立刻就察觉到皇帝的qíng绪,便连连出言赞叹大皇子厉害。
皇帝听着高兴,但是不满足,因为赞美的话从太监口里说出来,始终没有从这三人嘴里说得招人听。
“三位爱卿这是怎么了?”皇帝问。
乌丞相忙拱手致歉,表示自己还沉浸在三万将士伤亡的悲痛之中,尚没有晃过神儿来。随即他就满足皇帝,对大皇子的品德大家赞美。
皇帝挺高兴,一激动却剧烈得咳嗽起来,以至于等不了宋奚和贾赦再出言赞美,便把他们三人打发了出去。
贾赦回到御史台没多久,便得到皇帝的口谕,该是刚刚走得急,皇上一时没想起来。口谕里让贾赦肃查丞相子被劫持一案,并立刻将目前的案qíng拟折子奏报给他。
贾赦打发了太监之后,便起身再去一趟福德茶楼。那些被掌柜的雇佣的几个江湖人士也都被衙差们押送到这里。贾赦挨个问询了他们每日的qíng况,活动范围,又再一次让他们回忆身死掌柜身上有什么特点。
“大人啊,小的求求您了,这问题不光您,府衙的柳大人,也问询小的们不下百八十次了,能说的小的们都说了,真没有什么遗落之处。”
“说到有用的地方,给你们减刑三月。”贾赦道。
此言一出,几个江湖人士立刻苦思冥想起来,当即有人表示那掌柜有时候说话带口音,听着像是豫州人。
“你可确认?”
另一名也出言道:“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冲到店里来,热qíng地跟掌柜的说话,掌柜的不认他,打发他走,那人还不服,说他是叫什么天什么,掌柜的赶他,说他认错人了。那人还不服,问掌柜的知不知道豫州的卧龙村,掌柜的说不认识,qiáng把那人打发走了,还说那人是个疯子。可我瞧那人却只是穿着寒酸些,并不像是什么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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