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丞相蹙眉沉思片刻,“这局势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老夫控制不了了!”
乌丞相叹毕,又问贾赦可知道圣人而今的qíng况如何。
“老样子。”贾赦道,“消息不能传得太贫,就怕传消息的路数被太子的眼线发现,打糙惊蛇。不过我有嘱咐,危急qíng况再传消息,此刻没有消息便就是好消息。”
乌丞相点了点头,然后望着窗外,看着车外那些百姓们看到自己的马车后,又都摆出一副笑话模样,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四五岁不通事的小娃子,抓着石子往这边丢。
驱车随从们见状,立刻出声呵斥,打算要停车去拿那些孩子,乌丞相立刻出言警告他们。
“说了多少次,这样的事儿无须理会,也没伤着我,你们只管驱车走就是了。”
“可是老爷,他们竟然敢对您这样大不敬,这——”
“走!”
小厮无法,只好继续驱车。
贾赦拱手对乌丞相致歉,“倒是我的过错,把丞相的假嗜好公布给世人了。”
“恩侯啊,你说舔猪屁股这种事儿,伤害到什么人了么,我随便编了一个小怪癖罢了,当初还挺庆幸太子爷竟然信了,并且果然如我所愿以此要挟我。可而今瞧这些人,竟然也都和他一样,觉得这是天大的事儿。我就是有这癖好怎么了,这算什么事,碍着谁了?”乌丞相不解地反问贾赦。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天下文人模仿的榜样。您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人,”
“何意?”
“您在他们眼里就像神一般,德高望重,在他们心里他们是把您跟文曲星之类的神仙一般供奉在最高位。本来在他们眼里,您出恭都是令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更何况舔猪屁股这种连俗之又俗的常人都不会gān的事,他们便更觉得难以接受了。转而觉得你连他们都不如,那里配做丞相,便心中不忿地诋毁。”贾赦解释道。
乌丞相捻着胡子耐心听完,点点头,赞叹还是贾赦看得透彻。他一把年纪了,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倒是没看透这一点。
“丞相素日关心的是国家大事,这种大众心思您不了解也实属正常。不过这件事,该怪我,但丞相您也有责任。您自造的丑事,可真是bī真,以至于我手下的人都‘亲眼’见到了。”贾赦感慨道,但凡假一点,他也不会报道出去。
乌丞相笑着念胡子道:“便是怕人不信,老夫每天都坚持做戏,让身边亲信牵一头猪进屋,故意在让一些丫鬟瞧见老夫和猪共处时的样子。”
“怪不得,他们都觉得您舔猪屁股这事儿,不是简单地舔一下而已。”
乌丞相打个激灵,“我倒是听说过有人和狗的一些恶心传闻,难道?”
贾赦点头,“这些念头在贵族之中最为盛传。”
乌丞相yù哭无泪,“难不得那些人瞧我的眼神儿越来越乖,原来是——贾恩侯,你可害惨了我!”
“丞相大人,您那时候是和穆瑞辽一伙,我帮你找回儿子后,几番和你商谈,你都不愿意。加之后来,我发现穆瑞辽听过掌控丑事来拉拢朝中大臣们,我出书,自然不会放过您这只大鸟了。”
“可你把这些丑事报道出来,有什么用。那些大臣反而因为‘失德’,越发不敢离开穆瑞辽了!”乌丞相有些气道。
“声东击西。”
马车停了,已然到京畿府。
乌丞相愣了下,转而迟迟的看向贾赦:“声东击西,你的意思,你在用这本书来吸引他们的注意,暗地里另有谋划?”
第168章 第一狗仔
“总不能坐以待毙。”贾赦道。
乌丞相愣了下,然后冲贾赦竖起大拇指, 叹他厉害, 隐藏的够深, 竟然连他都骗过了。
“满朝文武都以为你这人死脑筋,不会转弯, 而今瞧,反倒是他们脑子蠢笨而不自知。”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借着人家的法子而已。”贾赦回答道。
“哦, ”乌丞相紧盯着贾赦, “此话怎讲?”
贾赦便把他遇刺以及柳州一案的经过简单地和乌丞相说了下, “他该是知道我若闲着,必定会察觉京城的异动, 遂在那段时间几番生事, 一则是声东击西, 将我调离京城, 便于他们肆意行动。二则便是三皇子一案,令其立了功勋, 得举国称赞, 且被圣人认可, 如愿做成了太子。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乌丞相捻着胡子细细听着, 不时点头, 表示他也是最近才想明白整件事。“这假太子心机深沉至极,且掩藏极好,众多皇亲国戚也都被他忽悠得蒙在鼓里, 对其身份深信不疑。便是圣人和皇后娘娘,似乎也是如此,并没有看破。”
“皇后娘娘慧智过人,本该是能看透的,却是因失子太久,心中愧疚之意日久弥深,迟迟难以消散,便会昏了头,迷了眼。而今她怀有身孕,听闻qíng绪更是易变,不容任何人说太子一个‘不’字。便是慕林去见她,委婉提及,她便立刻露出不悦之意,指责慕林没有实证妄加揣测,太过多疑,也令她有些失望了。”贾赦解释道。
乌丞相惊讶不已,“怎么,便是宋大人的话,皇后娘娘也听不进去?”
贾赦:“她身子不好,加之怀有身孕,更是艰难。慕林也不想跳过刺激她,不过是委婉尝试说了说,谁知一开口就被指责了回来。估摸是这事儿,没法子跟她细讲,只能暂时隐瞒,等她生产之后,身体恢复一些,再行解释了。”
“老夫也有所耳闻,皇后娘娘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懒怠了,她年纪在那儿,加上身子底子并不算好,怀这一胎却是危险极大。”乌丞相微微蹙着眉毛,随之忧心起来。
“却是没法子,既然怀上了,总不能把龙种弄掉。”贾赦道。
乌丞相忙伸手示意贾赦不要乱言,看看马车外,对他使眼色,“这话可能乱说。平时都不可,更何况而仅是非常时期,更要注意。”
“想使法子弄我的人多了,此刻倒不怕这个,只要丞相大人您别出卖我就好。”贾赦半开玩笑道。
乌丞相赶忙摇头表示不敢。
二人随后入了京畿府,贾赦将柳之重等人叫来,随乌丞相问了话,随后签字画押,让人证的证词确凿。乌丞相将证词浏览一遍之后,点点头,不过却也有自己的忧心。
“就这么来,只怕还是难以堵住陈渭南等人的嘴。先前在东宫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就对你京畿府的证人提出了质疑。”
“倒是不怕,昨儿个这事儿,已经叫人通报了刑部和大理寺,不过文书还在积压,估计也就接收文书的那一两个小吏看过,暂且没大人物注意罢了。但这事儿,他已然是赖不着我。”
乌丞相闻言顿时jīng神起来,眼睛发光带着几分佩服地看着贾赦,“不愧是贾恩侯,思虑周全,未雨绸缪。只要这件事有除了京畿府和宋家人以外的人作证,一切都好办。你呀你,早不说,害老夫白白为你gān着急了一通。”
贾赦笑了下,“虽说我认为丞相大人该不是在骗我,但还是要试验试验,看看您的真心与否,是不是真会替我着急。一旦走眼了呢,这可gān系到大周后继皇储的大事。”
“对对对,你看老夫满脸着急的样子很有理。”乌丞相无奈笑道。
贾赦挑眉,“那这案子还要劳烦丞相大人帮忙了。希望这件事尽快结束,能早些控制住局面。如此,我也可继续出《大周朝闻》,正好顺便为本朝第一忠臣乌丞相来洗清之前的谣言。”
乌丞相摆摆手,“可不敢劳烦贾大人。老夫既然当初想出这法子,便是做好了被人非议的准备。虽说没想到会像而今这样严重,但也无所谓了,老夫就当成是一种人生历练。而今这局势,只怕老夫已经难以自保。但只要能为国尽瘁,为圣人做点事qíng,老夫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
“您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而今既然筹谋,自然会尽量像个万全之策,把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老相爷也该想想夫人,您若有事,她可怎么办。”贾赦知道乌丞相和夫人感qíng非常要好,故有此言。
乌丞相点点头,叹气表示他而今就是最放不下自己的妻子。这老太太从嫁进他们乌家以后,一直都被他宠惯了,“她平日就喜欢厉害我,总看不上我做事,估摸我若没了,不在她跟前碍眼,她会手舞足蹈,开心地了不得。”
贾赦:“胡说八道。”
乌丞相疑惑地看向贾赦,好笑问他:“你又不是我的夫人,如何知道我胡说?”
“便不是她,人与人之间的感qíng牵绊却是类同的。你们夫妻相携走了几十年,她如何能舍得下你。这世间夫妻qíng意,能比得过你二人的不多。你一走,她必定茶不思饭不想,也没几天活头。”贾赦直言直语。
“贾恩侯!”乌丞相喊了一声,有些恼地瞪他,他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妻子被贾赦这样‘诅咒’。
“丞相大人不爱听实话,也便罢了,您就自己骗自己。”
乌丞相气得咳嗽一声,捶捶胸口,指着贾赦,“你这huáng口小儿,真真气煞我了。”
“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言放弃自己的xing命。”贾赦打发乌丞相赶紧走,他也懒得听他感叹悲凉结局的人生。
乌丞相面上不做表,嫌弃地和贾赦告别。但直到走出京畿府,他心里都是保持着愣愣地状态,已然被贾赦刚才那句话镇住了。贾赦说的不假,事qíng还在筹谋之中,他不该轻言放弃,想那些什么会死的结果。
乌丞相反应不对,立刻转身又回来找贾赦。
贾赦正饮茶,放下杯子,挑眉询问似得看乌丞相。
“先前说的声东击西,你的‘西’到底为何事?”乌丞相问。
“自然是铲除坏人的谋划,时机不到,还是少说为妙。不是不相信丞相大人,不过听闻近来丞相大人jīng神不是很好,总是失眠,便不想让您过多cao心了。”
乌丞相瞪眼,“好你个贾恩侯,连我的府上都有你的眼线!”
“却不是故意的,是你身边有人自愿加入。”贾赦看一眼乌丞相,“您老回去可别有什么动作,便是想换人,也得等事qíng完结之后。您身边而今,还有太子的人,您若有非分之举,必定会打糙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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