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他们拿着消息条子趁早跑就是!”贾赦重重地嘱咐道。
“啊?”猪毛觉得大材小用了,“老爷安排他们这些轻功好的,就为方便跑?”
“地方不值钱,不值得护什么,若要因此让我折损了一名密卫,我倒是是会心疼。”贾赦还在心里提醒自己一下,回头记得要跟耿俊良打一声招呼,让他记得带着巡城禁军暗中保护这四处地方。
至于邻家轩,贾赦觉得他也应该脱手了,他现在身为一品大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众人眼里的纨绔的赦大老爷。虽然外人尚不知到他就是著书人,但眼下大家都知道荣府的赦大老爷跟邻家秘闻扯了关系,始终不太合适。回头再多几个像齐王那样的人,因为一时qíng急为了挖出邻家秘闻的著书人,直接上门质问他,也一样不太安全。
理应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尽可能的规避风险 。
贾赦慎重想了又想,便叫方正路挂牌,通告大家,以后邻家轩不再出售《邻家秘闻》,只出售朝廷所出的《大周朝闻》。
此通告一发,当即掀起波澜,引得全城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自诩有气节的跑来打抱不平,质问邻家轩为何不再出售。
“明明这书肆名字取得,就是为了卖《邻家秘闻》。”
“对啊,那以后我们上哪儿去买《邻家秘闻》”
“我听说是荣府的大老爷耍xing子,自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就要见著书人的真面目,结果和著书人闹翻了!”
……
“著书人是什么人物,他也想见!”
“可赦大老爷而今也厉害了,是御史大夫。”
“你们都不知道。我可听说了,赦大老爷这御史大夫的官儿,都是托著书人的福才得来的。”
众人一致叹原来如此。
怪不得向来没出息没能耐的赦大老爷,突然就在朝堂上平步青云了,原来竟全是托了人家无所不能的著书人的福气。
……
宋奚听属下转述外边这些传言,觉得好笑不已,转而看还在书案后埋头写文章的贾赦。
“你可坑苦了你的书迷。”宋奚叹完,又一笑,“当然,你也没少挨骂。”
贾赦:“难得著书人在他们心目中还是顶天立地厉害的人物。”
宋奚:“你就没想过,若世人知道他们唾骂的赦大老爷就是著书人,会是什么样的表qíng?”
“无非就是惊讶,吃惊那几样,不会让他们少一块ròu,更不会让他们少吃一顿饭,终究也是只是一件叫人一叹而过的无聊谈资罢了。”贾赦倒不看重这些,他放下笔,让宋奚想个卖书的办法。
“你这么一说倒想起来了,我在同泰街有一间铺子,半死不活的,你若是喜欢就拿去用。”
“好啊,我付钱给你。”贾赦说罢,想想觉得不对,他不记得同泰街有哪一间铺子生意不好的,遂问宋奚那间铺子叫什么。
宋奚:“霞阳酒楼。”
贾赦愣了下,道:“不行。”
“为什么?”
“我女儿爱吃那里的桂花糕,一个好好地十分受欢迎的酒楼,被你说成了半死不活,有没有趣儿。”贾赦瞪他。
“一个月没个万两进账的铺子,在我眼里都是半死不活。”宋奚回道。
贾赦诧异的打量宋奚,人家经营店铺,银子都是按照几十两几百两算,他开了个邻家轩,算上卖书,两月内能有几千两银子的盈利他就很开心了。宋奚的每月盈利竟然是按照万算。
贾赦摇头表示不信。
“不然我把雅风馆送你?”宋奚笑问。
贾赦立刻明白了,在他眼里活着的铺子原来是那些销金窟。
贾赦竖起大拇指给宋奚,表示佩服。
“那就状元楼。”宋奚提议道。
贾赦拍桌,“你少跟我炫富!”
宋奚闭嘴了,看着贾赦,眨了下眼。
“我还是自己随便买一间偏僻铺子,找几个可靠脸生的人专门负责卖书事宜。”
“你身边的几个可靠的人都在邻家轩混得脸熟了。上哪儿找去。我送你几个人,保证得用。”宋奚道。
贾赦谨慎想了下,宋奚身边的人都素质极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遂才点头道谢。
两日后,贾赦见到宋奚送来的人后,有一种被呛的感觉。其中有一名他恰好认识,正是当初他为了调查宋奚,在雅风馆拉拢的小厮青山。
青山一眼就认出了贾赦,欢喜不已,忙跪地跟贾赦行礼。
贾赦:“你是怎么被点名到这里的?你不是在雅风馆?”
青山点头,“就你查完案子后一个月,宋大人便点名把我从雅风馆要走了,说我是个可造之材。之后就再没见过他,这半年来我一直在京郊受训,昨儿个是管家拨我们过来的,我从那次之后就一直没正经见过松大人的面。”
贾赦有点头疼,摆摆手,打发这些人去。
贾赦想自己回家清静清静,好容易回了荣禧堂,却见贾政时隔多日又现身了。大概是他等了大半月,发现齐王被皇帝贬黜西南后一直杳无音讯。贾赦则一直安稳无事,没人报复他,也没人参本他。贾政方意识到自己被贾赦诓了,上次那些话不过是他大哥故意用来测验他的。贾政懊恼不已,特来再来找贾赦服软。
贾政是一脸难为qíng,还有些委屈的样子,见了贾赦就作势要有赔罪的意思。
贾赦哪容他分辩,直接打发道:“齐王一事之后,我们一清二净,你们再不要扰我。以后不管你们二房再有什么麻烦,不许牵扯大房,你们自行解决。倘若以后你们再无端牵连我,我必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脾气。”
第47章 第一狗仔
贾政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贾赦, 懊恼、厌恶、悔恨的qíng绪掺杂在一起。
“大哥, 你我亲兄弟同住一个屋檐下。母亲早嘱咐过我们, 要我们兄友弟恭,互帮互助。我此来也是因记着他老人家的教诲, 但你才刚的所言未免太伤人。”
贾政说得好像是他因为孝顺,才大度地来这认错,留了很大的脸面给自己。
贾赦嗤笑不已, “一心想靠卖女儿出头的人, 没资格跟我说这话。”
贾赦冷冷指着门口, 让贾政自己走。若不走,他可就要让人赶他走了。
贾政羞愤难当, 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他转身又转头看一眼贾赦, 方拂袖而去。
贾政离开荣禧堂后, 就后悔自己不该不顾颜面地再去找贾赦。本来一家人偶尔闹别扭,分分合合是常有之事, 谁曾想贾赦小心眼, 竟然把他当仇人一般。
贾政自诩斯文人, 安慰自己不要跟无知粗鲁的贾赦一般见识。
“老爷, 咱们是回去, 还是再等等?”小厮问。
贾政望一眼贾母院子的方向,想起她老人家前几日刚给自己没脸,老太太那边断然不能亲自去了, 便大发个婆子去把此事儿说给贾母听。至少要让贾母知道,他已经很用心了。
殊不知待贾政走后,那婆子嗤笑着说:“赏钱都不给就让我跑腿儿,美得呢!”
话毕,婆子转身便把话传到了冬笋那里,因此得了一百文钱,十分高兴。
贾政海印受气后无处泄火,心里十分不慡,便想起了王夫人。进了院后,一问丫鬟,她又去了佛堂。贾政便没好脸色的叫人喊她过来。
王夫人得知贾政脾气有些不好,遂进门的时候加了小心。特意观察了贾政的神色,又叫人泡了好茶给贾政,先劝他放宽心,而后才问他到底因什么事儿。
“还不是大哥那头,我好心好意去找他,想解释一下其中的误会,奈何他又跟我耍起气派来,不等我张嘴说一句话,便又骂又甩脸色的打发我。他当他是谁,便是老太爷当年在的时候,我也没受过这样的眼色!”贾政拍一下桌,脸色涨红,觉得自己颜面大失。
王夫人一听又是贾赦,嗤笑道:“他什么xing儿你不清楚,这时候还招惹他做什么。”
“怪我好心,碍于同住一个屋檐下,早晚要见的。再者说我们再怎么吵闹,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谁料到他竟会这样无qíng!”
贾政狠咬一下牙,见丫鬟泡得茶上来了,便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茶盖一掀开,茶汤翠碧,香气扑鼻,便知道是好货。品了一口,果然不错,便问王夫人这茶是哪儿来的。
王夫人摇头表示不知,转而看向泡茶的金钏。
“今儿个琏二奶奶刚打发人送来的。她说他们老爷吃茶不分新旧,都把好茶留给家里人了,便人人有份儿了。”金钏笑道。
贾政刚一听这茶原是贾赦嫌弃不要的,气得摔了茶杯。
金钏吓得立刻敛住笑,闭着嘴垂头不敢吭声。
王夫人无奈地看眼贾赦,打发金钏:“你们老爷不喜这味儿,再取之前的茶泡来。”
金钏忙应承退下。
“不过是一味茶,也值当你动气。”王夫人觉得贾政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bào躁了,真没了往日的憨厚稳重。
“人家喝剩的施舍给我们,你倒高兴?”贾政不满地呛回去。
王夫人无奈地叹口气,没吭声。
贾政见王夫人摆出一副是他不讲理的态度,更气起来。老太太偏心大房也就罢了,怎么而今连他自己的媳妇儿也是胳膊肘往外拐!
贾政哼一声,拂袖去了,再不想跟王夫人说话。
王夫人忙打发人去看看贾政去哪儿,本是担心他一时气急又失去理智,找了贾赦的麻烦。若真这样,王夫人觉得自己怎么都要拦着,不能把二房往越来越难的境地推。谁知消息传回来,竟得知贾政去了赵姨娘的房里。
王夫人感觉自己是扒开嘴皮,让人白白打碎了牙,还得往自己肚子里咽。这厢刚生完气,那厢就有贾母的婆子来传话,要她们夫妻过去。
贾政和王夫人二人便一路无言,到了贾母院。
贾母打瞧他们夫妻进门,便觉得这俩人有些不对,问他们可有什么事儿没有,又各自说没事儿。
贾母料定是有事儿,也不打算深究了,耳不听心不烦。
“今日叫你们夫妻来,便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下元chūn的婚事。这孩子的亲事一波三折,太不容易,你们做父母的也该好好心疼她。”
“极是。”王夫人道。
贾母看眼贾政,贾政忙恭谨地鞠一躬,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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