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朗星寒光眼一面叫人不敢直视一面叫人忍不住窥视,只是大喜之日,却不见他脸上有该有的笑意,反而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紫宣见他面无表情的神态,不忍的说道:
“虽说是诀别,但毕竟是大喜,你好歹笑一个,不然我这修为是白给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挖苦我,不就是一点修为,等我历劫回来,还于你便是。”
齐霄撇了紫宣一眼,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知道紫宣并不是与他计较这些,只是为了让他别这么拘谨。
“我适才去了趟九奚山,问过师傅了,你这历劫回来可还有好些时日,太久了我可等不起,你若太晚回来,到时你可要回我两成修为才行。”
紫宣嘴上如此说,其实是想说让齐霄早点历劫回归仙界,师傅说了,齐霄只要历了此劫,便可拿回仙身,继续修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心里也好受了些。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也舍不得我那点修为。”说着,两人对视,会心一笑,相识千年,不用多说也明了心意。
“新娘到~~”
随着小灰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新娘来了。
小青身着大红色的凤凰霞衣,金丝波纹缀着衣边,更显得高贵大方。绣着花纹的红盖头下是一张娇俏脸庞,缕缕青丝垂在双肩上。看似娇小的身材更添妩媚,一双小巧的脚配着一双高雅的红色绣凤鞋。整个人称得上是绝美佳人。
一时之间,齐霄看呆了,紫宣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缓缓走过去,从夭夭的手上牵过小青的手。
因为齐霄是孤儿,小青亦没有父母,于是,高堂之上请来了许娇蓉和姐夫,暂提了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饮合卺酒~”
“礼成~”随着最后一声行礼,一切仪式都结束了,小灰喊出最后一声的时候,快要哭出声来,他知道山君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却也是最后一天。
看着齐霄和小青步入洞房,夭夭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转身把头埋在紫宣的怀里,痛哭流涕,行礼之前,小青求她,要她找仙鹤要了追魂水,要随齐霄一起去了,她本不肯答应,可小青苦苦哀求,她也只好答应了小青。
“相公,小青她……”
“我知道,我收到了仙鹤的传音符,我都知道了,就让他们一起去吧,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轮回也许才是新的开始,没有那么多负担,没有那么多波折。”紫宣抱着夭夭,柔声的安抚她。
新房是齐霄之前的客房,经过一番收拾,焕然一新,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核桃,两边的蜡烛换成了喜烛,床幔换成了大红色。
二人坐在床上,都拘谨的不知道该干嘛,小青见齐霄半天没有动静,自己掀了盖头,将繁重的凤冠摘下,往后一扔。
“臭齐霄,你要憋死我啊,半天都不掀盖头,我都快闷死了。”
齐霄嘴角牵动,微微一笑说道:
“我只是觉得今夜的你太美了,美的让人觉得那么不真实,我想多看你几眼,便失了魂,再者,娘子怎的不等为夫掀起,便自己掀了盖头,你可知这是不吉利的,小心被我退婚。”
小青听着心里喜滋滋的,被他那一句娘子,说的脸蛋发烫,嫁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齐霄不等小青回话,拣起被她扔在后面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小青的头上,凝视片刻,才抬手缓缓的掀开,小青平时从未穿过红色,今日一穿,映的她的小脸格外的娇艳。
齐霄抬头,在小青的额间落下一吻,带着不舍,带着对下一世的期待,他的唇瓣带着冰冷的凉意,不同于常人的温暖,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小青。
他从袖里掏出那支碧绿的簪子,替小青带上,这是他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替她插入发髻。
他看着小青,血丝再次爬上了他的双眼,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艰难的开口:
“娘子,唤我一声相公,可好?”
“相公……”
小青嘴角抖动,她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让自己最美的样子刻画在齐霄的脑海里,
眼泪却无能为力的涌出眼眶,滑落下脸颊,滴落在红色的嫁衣上。
“别哭了,今天不是我们大喜之日,该高兴才是,哭了就不美了。”
齐霄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又从怀里掏出那条七巧节的挂坠,递给小青。
“来,娘子,替为夫带上它。”
小青接过挂坠,伸手替齐霄戴上,她摸着挂坠,硬咽的说道:“下一世,你一定不要忘了我,我会去找你,你要等我。”
“我等你,我一定等你,等你来找我,下一世,我还娶你,等不来你,我便终生不娶,做个和尚。”
齐霄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撑不住的揪住胸口,心口的绞痛让他一口血吐了出来,到底是撑不下去了……
“齐霄!”小青赶紧扶住他,不让他倒下,她从荷包里掏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吃下,另一颗含在嘴里,喂于齐霄口中,她幻想过无数次她们的新婚之夜,这最后一吻,竟是诀别。
齐霄顾不得被吻的惊诧,猛的推开她,她喂了他什么?
“你给我吃了什么?”
“呵……不过是让你再也摆脱不了我的药罢了…………哈哈哈哈…………齐霄……你以为我会等你吗?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等你……因为我会跟着你……不论你到哪里…………我都要誓死相随……”小青哭笑不得,她苦笑自己爱了他这么多年,苦笑自己的新婚之夜竟然是如此凄凉,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独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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