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栀爬起来,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后如实道:“你父亲这个人嘛,以前就不说了……整天少言寡语的,说起话来也是打官腔,谁也不得罪,但是不得不说,他还蛮忠心的,就是对你……”就是对哪吒太过分了些。
哪吒却把笑挂在嘴边,道:“没错,不管大人物或小人物,父王一概不得罪,更不会在外头对什么人出言挑衅。你觉得他为什么突然对你说出那些话?”
木原栀悄悄看他脸色,他却笑得依旧如沐春风。“你……听到了?”
哪吒嗓音微压,似是满不在意:“嗯,不过你不必因这种事对他动手。”
木原栀还是愤愤:“可是他真的太过分了!以前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逼你去死!东海龙王与他都是为人父亲,可龙王为了他儿子能水淹陈塘关,他呢?!他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你身上!现在占着你的功劳就算了,还对你一口一个妖孽,一口一个逆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还能对他笑得那么好?”
哪吒突然望进她的眸子,“因为只有对他笑,我才能抑住想杀他的心思。”他仍旧笑,目光却狠厉非常,不过一瞬,冷面如初。
木原栀没有说话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并未见过哪吒的死,哪吒自刎时,她正在东海盗龙珠,等她出了海面时法术已经用完,被太乙的护身法术给藏了起来,然而眼前的场面几乎让她崩溃——
哪吒的一身白衣被他自己用剑划得无一处不破,她甚至有些记不清那天他穿得究竟是白衣还是红衣。而后在李夫人一声声嘶喊中,他一声不吭地将自己胸腔里的骨头尽数剔了个干净,然后是腿肉,再后来是脖颈……最后他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没了生气的身子终于支持不住,在雨里散落成一堆。
哪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所承受的一定不比削肉剔骨好多少,否则如何将一个生来笑脸的人冻成这样?
木原栀用手指扯着晃了晃他的衣袖,声如细蚊:“既然你都不在乎他,那我就离他远远的好了。”
他的衣袖不宽,甚至有些窄,微微一晃,她的手指就碰到了他的手背,听着她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咬了一下一般,酥酥麻麻的,挺舒服。
哪吒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他故意那么说就是想引你对他动手,他的塔里都是火与摧毁力极强的法阵,落到凡间必然会引起不小的灾乱,然后你就得背黑锅被处死了!不死神仙也做不成。”
木原栀目瞪口呆:“……有病哦!好好的陷害我做什么!”
哪吒心中有些想笑:……为什么?因为你让我动了凡心,能控制他们想控制的我,因为我是三太子,而你是闲散神仙,我动了凡心,死得必然还是你……
这时小仙童拿着一个只有半掌大的葫芦走了进来,双手奉道:“三太子,殿主。这是师父给殿主的仙丹,每三日服一粒,切记不可断服,师父目前也只有这一瓶,望殿主好好保管。”
哪吒伸手接过:“你从来都不肯好好吃药,这仙丹就放我这儿了。”
木原栀:“……那是仙丹,又不是药!诶?小仙童,有没有变白的仙丹?”
小仙童摇头,木原栀大失所望,想着想着又瞪了哪吒一眼,“平时耍刀弄枪的不是稳得很吗!一块墨都拿不稳,没用!”
哪吒:“……东西我给你收拾好了,你的脸……就只能抹胭脂水粉来盖了。”
行……我理亏,你说得都对。
木原栀疑惑地看他,“嗯?收拾好了?也就是说你是想让我跟你去的咯!咦惹~你怎么这么傲娇又闷骚?”说着还戳了戳他的脸。
哪吒:“……”小栀说得对,他有时候真的很像那啥……黄瓜大闺女。
终于,又磨蹭了一个时辰后,哪吒、木原栀与天蓬终于下凡了。
三人落在一荒郊野外里,此时正值炎夏,光站着就一身汗水,更别说还要赶路找客栈歇脚了。
木原栀一边走一边抱怨太阳毒辣,哪吒没好气道:“要不是你怕飞,咱们直接就在镇子外头下来不就行了?你好歹一个神仙,居然怕飞?”
木原栀热得翻了个白眼,“那能怪我吗?我学会飞之后根本就怎么用过,没忘就很给师父面子了。”
哪吒呵呵:“居然还记得怎么飞,那师父真是得感激死你了!要不要给您上两炷香,以报答你肯费脑子去记怎么飞的大恩大德?”
木原栀咬牙:“我这几天就好好飞给你看!”
哪吒立马拉了她的手腕,道:“好!”
木原栀挣扎:“你干什么?!”
哪吒笑得不怀好意:“飞啊。”
木原栀吓得立马抱住天蓬的胳膊嚎叫:“我不要!”
一旁的天蓬:“……”太子爷您是不是话太多了?还是你本来就这么毒舌?
哪吒沉默了,天蓬突然觉得一下凉快了许多,然后就听哪吒说:“必须飞!瞧你腿都走不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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