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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葬颜川的冷清,热闹的醉庭芳让哪吒脑仁疼,里头人挤人,两人一进去就被挤了满身的汗味,玄极这种常年在外受惯了各种脏东西的人都一时无法接受,更别说太子哥哥这种连衣裳上一点尘土都忍受不了的人了。
两人走到柜台前时,哪吒已经是一副冷到能消暑的脸色,不过看到小二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收敛了,温声道:“小二哥,卖店。”
小二:“???”
玄极好心提醒:“哥哥,这里不是做地皮生意的地方。”
小二也笑道:“是啊客官,您要是卖店可以去前头问问。”
哪吒仍温声道:“不,我是让你们卖店。”
玄极恍然大悟:“……哥哥你的意思不会是,你要买下这个醉庭芳吧?”
哪吒点头,小二仿佛闻到了砸场子的味道。
玄极嘴角略抽:“你要是嫌太热闹的话,可以要一层房,何必这么费钱呢……”
小二当机立断地选择把闹事者送走:“两位客官要住店?那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已经住满了,请二位去别处吧。”
哪吒呵呵:“叫你们掌柜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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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醉庭芳就只剩了哪吒和玄极,小二和掌柜,掌柜一脸谄媚的笑着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然后递上地契,给得那是相当干脆,然后对小二道:“伺候好老板!”
小二头点地跟筛子里的米似得,哪吒收好地契,负手向楼上走去,带着玄极挑房间去了。
“掌柜还是你来当,我只是住几天而已。”
掌柜笑得更开心了。
玄极拉了拉哪吒的袖子:“你在葬颜川是不是也这样?”
哪吒点头“嗯”了一声。
玄极:“……你的钱是不是没地方放?”
哪吒:“其实我一住客栈就这样,客栈陌生人太多,我不喜欢。”
多么理所应当的语气。
玄极:“……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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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好了房间,哪吒又洗漱了一番,把汗味洗掉了以后才下楼吃饭,玄极吃得开心,他却味同嚼蜡。
饭毕,哪吒对着桌子发了会儿呆,玄极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奇怪的样子,便问:“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哪吒蹙眉叹道:“没有果盘。”
玄极:“……??”
对面的人双眼失神了片刻后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冽,“稍作歇息,咱们就去受害人那里吧。”
玄极:“哦。”他哥今天真的好奇怪,居然会为了吃的东西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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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申时,哪吒与玄极来到一所大宅子门前,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很是气派,门匾上题着“殷府”两个烫金大字。
哪吒:“就是此处?”
玄极一手遮着太阳,汗从额上一点点流下,满脸都是不情愿:“嗯,把梦魔困住的就是这家的三小姐——殷三娘。不过……”
玄极欲言又止,哪吒道:“不过什么?你直说便是。”
玄极为难地开了口:“我昨日来这儿了解过情况,那位殷三娘不住殷府,自从被梦魔缠上后就整天往李府跑,殷家人拦都拦不住,后来都快疯了,便干脆随她去了。”
哪吒朝他记忆中的方向看去:“李府?总兵府?”
玄极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总兵府有个传闻,没隔二十年左右就有一个女子死在那里,死因千奇百怪,不过死前都疯疯癫癫的,无一例外。”
其实玄极并没有说完,传闻中都说李哪吒封神之战中死了,死前心有不甘,怨气脱离身体飘到了这总兵府,害死了那些女子,所以这陈塘关的人对这三太子才只有贬,没有褒。
哪吒微眯了眼,笑了:“既然有客人,那必须得好好接待。”
二人便又到了总兵府,陈塘关早已不复当年他记忆中的模样,不过这里哪吒并没有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在这里的十七年当中,他进大门一次,出大门一次。除了他娘亲,所有人视他为妖孽,父亲不让他出门,所以每次他出去都是偷偷翻墙出去的。
依稀记得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偷偷溜出去,那是个雨天,他一个人玩得忘乎所以,不小心滚了一身的泥水,那是他第一次从大门进去,刚好撞上了刚回来的父亲,父亲干净的袍子被他染脏了,父亲一把将他推开,他摔在了地上,更脏了。
父亲没有骂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出去,他只是把外袍迅速地脱了下来甩到他脸上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厌恶至极的表情和一句“脏东西”。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这么脏过。
而堂堂正正第一次从大门出去时,他十七岁,不是因为父亲对他改观了,不是因为这个家里的人对他另眼相看了,而是这个府里的人,都希望他去死,所以他去了,陈塘关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那个闯下弥天大祸,为赔罪而割肉剔骨的人,是李总兵的不孝三子——李哪吒。
尽管他现在成神了,受尽人间香火,但这一路来,哪吒听过不少关于他当年的传闻,说他是咎由自取不说,还连累整个陈塘关,整条街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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