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不过撩唇笑笑,“人生皆是赌局。这一回,我赌自己赢。”
“那……”唐三藏轻声反问,“你若输了呢?”
孙悟空耸耸肩,一派无所谓,“输了便输了。我既敢赌,自然敢输。”
“我知道了。”唐三藏望了孙悟空许久,心绪翻腾却终究只回了这么一句。
孙悟空知道这是不生他气的意思了,赶紧上前一手拿过行李,一手扶过唐三藏,恭恭敬敬地对她,“师父,请先上马,我给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不管怎样,漫长的夜总算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孙悟空收拾好行李马匹,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地请唐三藏上马。
出了两界山,师徒俩来到鹰愁涧。鹰愁涧中一道溪水阻住去路,两人寻到溪水浅处,孙悟空驾云,唐三藏骑马,涉水而过。
眼看就要过河,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溪水飞溅波涛汹涌。那马受了惊,眼看就要将唐三藏摔下马去,孙悟空眼疾手快,在云上一把抓过唐三藏,落在了对面的岸上。然而那匹马已经落入溪水,被汹涌翻腾的水波吞噬。
就在那汹涌的碧波中心,慢慢浮上一个绞刑架。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公子被绑在上面,身上伤痕累累,一脸的生无可恋。
唐三藏见有人受难,也顾不得害怕,推开孙悟空抓着自己的手便上前和声询问,“这位公子,你是何人?为何满身伤痕?又为何被拘禁于此?”
孙悟空摊摊手,退到一旁看唐三藏多管闲事。
那白衣公子本来心情悲戚,但见唐三藏形容和善言语温柔,也不觉打开了心扉,回她道,“这位长老,不瞒你说。我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因为纵火烧毁玉帝赐的夜明珠,因罪拘禁于此。每日此时,天空还要降下三道天雷打我,以示惩戒。眼看着三道天雷就要打下来,长老娇弱之躯,还是避开的好。”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唐三藏念了声佛,和声对他,“你身陷囹圄还记挂于我,足见心性本善。我身无长物,但曾偶遇一位得道高僧,传我一部多心经。一路上每到难处,我便默诵此经,每每逢凶化吉。今日你我有缘,不如我将此经传于你。你诚心默念,许能因此消除业障,重获自由。”
敖烈听得此番言语,却只是笑着摇头,“长老,我并不信佛,念经何用?”
没想到唐三藏却很认真地回他,“心诚则灵。施主试试又何妨?”
“好吧。”敖烈在唐三藏热切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轻应了句。
唐三藏显然十分高兴,便在他身边坐下,耐心而细致地教他念经。
“呵。”孙悟空无语地斜了两人一眼,不屑地哼了句,“自不量力,还真以为自己的救世主呀!”
话刚说完,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接将孙悟空的脑袋砸到地上!
唐三藏和敖烈正忙着念经,只听突然一声巨响,原本孙悟空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块巨石,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手捧净瓶立在石上,含笑看着两人。
唐三藏一见观音现身,立刻俯首下拜,“弟子拜见观音大士。”
“三藏请起。”观音微笑着走下巨石,一脚踩在石块下爬出来的毛手上。“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分外地脆响。
“观音大士,”唐三藏小声地出声提醒,“你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啊?”观音疑惑地左右望望,而后回头继续对唐三藏微笑,“我什么也没看到呀。”
“观音!”孙悟空将身上的石头一把甩开,怒气冲冲地朝观音吼,“快把你的脚从我的手上挪开,你知不知道自己比大象还重?”
“抱歉抱歉。”观音连声道歉,将脚“轻轻”抬起,正好“不小心”踢到孙悟空的脸,一下将他踢飞了出去。
唐三藏愣愣地看着孙悟空化作空中的一个小黑点,有些担心地望向观音,“观音大士,孙悟空……他没事吧?”
“没事。”观音拉过唐三藏的小手,温柔地回应着她的问题,“孙悟空钢筋铁骨金刚不死,轻易折腾不坏的。你就放心好了。”
“哦。”唐三藏半懂不懂地应了声。
只听观音继续叮嘱她,“这猴子皮实,这一路上但凡他有哪里逆了你的意,惹你不高兴了,你就念紧箍咒。往死了念,左右也念不死。知道了吗?”
“哦。”唐三藏又乖巧地应了声。
“乖。”观音笑着拍拍她光溜溜的脑袋,点亮了一脸慈悲,转向敖烈,“小白龙。”
敖烈自然听过观音名号,自是眼下手脚受缚不能行礼,只能垂了垂首,回道,“敖烈见过观音大士。”
观音望着他笑容祥和,“我刚才在九重天上,感受到了你虔诚悔过之心,所以特地现身,来解你之困。”
敖烈根本没想到跟个俊俏和尚念几句经真的能够免罪,当下又惊又喜,“观音大士,我当真能从这里离开了吗?”
观音微笑点头,却将语调一转,“虽然我有心放你,但你前罪犹在,故而我要将你化作唐三藏座下白龙。你需将唐三藏送到灵山,才能抵消前业恢复自由。你可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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