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神的同时拽着他的手臂向后抛去并将玉佩塞进他的掌中,剑指点落间十数人头飞至半空,从脖颈中喷溅而出的血柱染红了眼前的一片天空,而在这血雾之中倾势一掌直冲她天灵而来!
“想杀我,就凭你!”
二人再次交掌,余劲震得玄瑀胸中气血翻涌,他看见她手中握着一把剑,一把已经斑驳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剑,当鲜血侵染那把剑时他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在缓缓剥落。
剑势扫荡间暂退敌兵,她拉起他再次逃亡。
再往前就是葬天关了,而那里还有人在看守……玄瑀感觉自己说出的话都在颤抖:“你别再管我了,你自己逃吧!”
“对于吾而言,战场之上,只有同生共死,没有苟活求生!”一路杀来,她的体力已经有了明显的消耗,清晰的可以听见她低低的喘息声,但她的声音依旧坚定,坚定到令玄瑀无法理解。
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这种执着与尊严又有什么用处?让自己送命的用处吗?
他相终于信她与自己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了,因为像她这种人在那个世界里是没有的。
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在一片翠绿的环境中那么扎眼,连鼻息间都已经闻不到任何气味,他早已麻木了,只能看着她不断重复着杀人的动作。他相信这其中但凡任意一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哪怕是阎王本人也无法伤她性命,但敌兵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杀也杀不完,一点点消磨着她的意志与体力,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围杀……
“葬天关到了。”她低声说道,“你离开!”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只会碍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
“我不管。”他感觉自己也吃错了药,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要走一起走!”
“你真是……”红药蹙眉,手中剑式再起,杀出一条血路。
十五里的路在此时是如此漫长,每走一步都会烙下一个鲜血染红的脚印,向着看不见尽头的前方急急奔逃。
奈何天要亡他们——
手握双锋、怒不可遏,那人不是牧神又是谁?
玄瑀心中一声哀叹,看来是玄膑他们已经攻破了天疆,牧神此时应该已经疯了。
不,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牧神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让他在这个时候对森狱之人装作没看见根本不可能,何况还是森狱的皇子。他身边的玉雉衣急忙道:“牧神,不知何原因森狱大军就在其身后追来,此时不宜插手啊!”
忠言逆耳,他的话不假,但牧神早已红了眼,谁也不能拦他!
眼看牧天九歌杀到,玄瑀急道:“小心,他就是个疯子!”
“我知道。”
红药一声冷喝,再提真元,朽剑横于眼前挡下双剑之势,然而神器岂是凡物,双方兵器交接的刹那只听天地间一声刺耳嗡鸣,极致耀眼的七彩霞光迸射四面八方!
玄瑀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眼睛,在那片光芒中他看见红药手中的剑断裂落下!
不,不对!
无心插柳,血祭……完成了。
灰黑的外壳碎裂飘散,她手中烟紫的长剑此时明亮如镜,薄如蝉翼的剑锋横扫,剑光无尽逼退牧神!
“再锋利的兵器也只是兵器,所以朽者取你一根肋骨溶于剑身之中,以密法渗入你的灵识。为阻凡火干扰,淬炼之时朽者会暂且封印它的剑心,剑成之后乃是死物,待以人世鲜血二次淬炼方得大成,届时它将与你融为一体,你即是剑,剑即是你。”
当年独舟老人的话语回响在耳旁,因兵器与自己心神相连,红药亦随它而兴奋,杀意沸腾:“你找死!”
眼见她的战力猛然提升,与牧神厮杀间招招致命,而森狱的追兵此时也已经赶到,只见剑光耀射四野,剑气纵横间森狱士兵已死伤殆尽!玄瑀一边挡下玉雉衣一边惊叹,其实他真的很想问为什么你们这帮人拿了兵器就可以临阵升级,是土著才可以有的设定吗!?
好在红药只是兴奋还没有发疯,她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只见她剑式回转间剑光一闪直刺玉雉衣而去,后者躲闪不及一道血花在肩膀猝然迸开!
玄瑀后退两步拉开与玉雉衣的距离,却见化为阎王本相的三首云蛟掠过自己直冲红药而去!
“小心!”
红药未曾闪躲,手中剑势力压牧天九歌,牧神避无可避之下硬挨一掌,口中朱红溢出!
玄瑀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变化,他没有看错吧……红药与他竟然……合作了?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她淡淡道,“先除去牧神!”
一股寒意在玄瑀的心头窜起,他终于知道自己确实太天真了,如果是他,他万万不可能在瞬息间仅凭一个眼神便与敌人合作……
而在此时意外又生!
“谁敢伤害老牧!”
剑鬼从天而降,搅乱战局,他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二对二,这才公平!”
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杀招。
眼见他们四个人战作一团,玄瑀心中焦躁,他还是不相信阎王,更不相信这临时的合作,他们必须在阎王赶来之前离开,得想办法……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映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