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鬼方赤命与赑风隼之间的故事,但她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想知道,但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时机。又谈了一会儿关于玄同的问题,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想到自己该去那边看一眼而她也需要安静,他欠了欠身,离开了。
……
红药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却不觉得奇怪,傲慢如她,其实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将伤药拿给玄同,场面颇有种“东船西舫悄无言”的感觉,唯见风沙漫漫,吹着他们的头发飘动。
“红药那边已经说好,她不会拆穿你的身份,只要你安分守己。这药可以帮你快速复原,这之前你先别与七元之人见面了,他们能认出你是被谁所伤,难以解释。”玄瑀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挽风曲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故事吧。”
想去那临终托付,玄同道:“没有。”
“那我讲给你听吧……红冕七元皆是死刑犯,但并非全部都有罪。挽风曲被献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被自己的亲人所利用,犯了妖市大忌。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玄同蓦地想起交战时他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被舍弃的一定是我?
“七元之人你也都见过了,对于他们的性格想必有所了解。你觉得有人会带孩子吗?”他笑了一下,却不怎么开心,“红药一直都很照顾他,尽管她自己并不承认。挽风曲为你而死,她心中不好受,希望你能理解。”
“吾不会放在心上。”尽管她差点杀了他。
玄瑀轻叹一声,感慨道:“你真是个好人,难怪那些小姑娘都喜欢你。”
见他不言,玄瑀道:“怎么,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只不过他这一生不是在失去就是在错过,再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放在平时本应再调侃几句,但连玄瑀自己都没有心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跟我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
一处荒凉所在、一座不起眼的新冢,碑上刻着的是令玄同心痛无比的四个字——玄膑之墓。
“本来是要将尸身喂狼,但被红药拦了下来,说是还我人情。”玄瑀道。
他并不知道鬼方赤命是否知晓此事,但这也不重要,这么点小事,赤王不会不遂她的意。
玄同抚过墓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哥……”
该给他一个人安静的时间,玄瑀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玄瑀。”
“嗯?还有事?”他脚步一停,回头看他。
“多保重,吾不能再失去你了。”
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在此时说出,玄瑀故作轻松:“别对我这么好,我真怕我会爱上你。碍于身份,我们别再联络了。”
下一次,就是正式道别的时候了。
第20章 第十九章
红冕边城内,红药依旧待在自己的住处中,她已经有几天没出去了,但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也涂着直男不理解的粉妆,阳光打落在上面闪烁着点点光彩。
“我说你这花好像快死了。”玄瑀碰了碰发黄的叶片,之前还好好的,想来也没有几天,怎么会死的这么快?
红药没理他,问道:“赤命在何处?”
“出去拉仇恨了呗,跟阎王一起去打三教了。”他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剧情应该是“鬼方赤命暴打倦收天,苦境神T血条不见底”。
红药闻后不言,起身披上外衣,拂袖而去,步入那满是红绸的幽暗室中,反手把房门关上了。
她对征战天下没有兴趣,甚至也无心帮助赤命去做这件事,但如果他真的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那她也会与他一同。
来到大殿并无鬼方赤命身影,抓了一人询问也不知晓王在何处,久战未归,红药心中担忧,欲以秘法寻找他的下落——
自上次赤命回归后她便悄然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免得他又失踪,但这件事她并没有告知他,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被人监视。
如果换作是她那她肯定大发雷霆……红药有点心虚的发动了法术,灵识一瞬掠过千里,于虚无间锁定其身影,那里是……
“咳咳……他去金瓯天/朝做什么?”
空寂的殿内唯有她自己咳嗽的声音起落,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她欲离开,却忽闻另一道声音响起——
“哗啦。”
极轻的锁链拖动声由殿内深处传来,她静心去听,果然没错。
心中疑惑,身形一动她往殿内而去。
“何人——啊……”
眼前一抹艳色于戏台之上背对于她,红药尚未来得及合上的嘴唇不住的颤抖,昔日的无情历历在目,但那个被嚼得粉碎的名字却仍旧无法咽下,终化做飞奔的脚步与缱绻的拥抱:“风隼!”
被她于背后抱紧,赑风隼幽幽一叹,当日断然拒绝何不是想她远离他们二人之间的纠缠恩怨,这本就与她无关,却一刀一刀的割在了她的心上。
“红药。”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
红药松了手,在他转身之时她清晰的见到了他脚上的锁链,那是赤命亲手打造的,他要将他永远囚禁,就如同他用秘术将赑风隼的灵魂永困于世,无论身心,他要与他永远纠缠。
赑风隼的怨仍然深沉、赤命的恨也依旧热烈,而她却已经疲惫不堪,这颗破碎的心还能承受多少?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厮杀,与过往的一切重叠,愈是回忆过去就愈是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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