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森狱这种地方让他对别人产生感情也太难为他了,真心只能以真心相交换,那些成天琢磨着他怎么站队的兄弟们根本不值得他冒险去救。
最是无情帝王家,还是自扫门前雪吧。
玄瑀揉了揉自己苦瓜似的脸,眼看着狩猎会在即,包括他在内的五名皇子就要成为烤肉,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方式避开这场灾难,其实倒也不是想不出,只是他实在怕引起阎王的怀疑,跟着玄嚣学装病是最笨的方法,难道就没有更自然的方式了吗?
烦躁间余光瞥见被门挤到爪子而骨折的笨狗,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
意外就是最好的方式,没有意外那就去制造意外好了……
与此同时,文鸢楼。
幽暗室内,烛光跳动,红纱从房梁绕至柱上、又从柱上垂向地面,偌大的空间内红纱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着深闺中独舞的身影。
一架巨鼓、一双赤足,脚腕间的铃铛随着舞步清脆作响,在这寂静的室内久久回荡。
忽闻,琴音奏起——
琴音婉转低回,引得她放缓了脚步,铃铛轻轻作响,水袖不再肆意飞扬,荒漠之中的神秘热烈一瞬转为江南烟雨的轻柔缠绵,巨鼓之上仍是那双脚,一个错身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在很早之前她便懂得如何让自己取悦不同的人。
一舞毕,琴音止,千玉屑起身走向巨鼓,纵是红药的为人再令他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副身段确实世间罕有。
难怪赤命会对赑风隼念念不忘了。
等等,你是怎么脑补到这里来的↑
红药跳下巨鼓,与千玉屑擦肩而过:“国相大人自便,妾身还有事,请。”
千玉屑没有应声,任由她离去。
其实此文鸢楼早已非彼文鸢楼了,此乃千玉屑在自己府邸处又给她建了一座一模一样的,一切按照她那与他背道而驰的审美来布置:幽暗而空旷,宛如鬼片现场。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国相挪用公款这种事谁会知道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红药离开文鸢楼后独自前往人迹罕至的死灵森林中,这片地界时常出没凶兽翞,其食谱当然包括人,由于生活习性所影响它也不能离开这里,所以相关部门直接把这片森林划为禁区,在前面插块牌子了事,也没有再管它。
但架不住有人作死嘛……
红药无视了那块用血红的油漆写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她当然不惧区区凶兽,何况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连翞都习惯她了……
红药仰首,只见翞盘旋于空中,此兽更比一人高大,灰腹褐翅、红喙碧眼、尾分三条锋利如刃、叫声尖锐刺耳无比,见领地被人侵犯,它象征性的俯冲而下直奔她而来!
嗯对,象征性,它也没打算反抗,反正她也不打算杀它……
红药只为取它一点血作药,此兽有灵性,除了第一次时闹的比较大以外每次都十分顺利,毕竟对于它而言命总比一点血重要,然而——
眼看翞就要冲至红药的面前,忽闻一道叫喊和一个人影窜来:“姑娘小心!”
只见玄瑀气势十足的冲向飞兽,掌聚真气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然后被其一翅膀扇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一瞬间红药都惊呆了。
他是来搞笑的吗!她纵步一跃至半空中一手接住了他,却是眉头紧锁看向发狂的翞:这野兽惧光,这下怕是控制不住了……
没办法,只能杀掉了。
她手并剑指刺向它的咽喉,一道无形的剑气穿体而过,无声无息的刹那,翞摔落在地,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汩汩的流淌出来。
红药落地,随手将玄瑀扔在地上,走到翞的身旁俯身接了一瓶它的血液收好,而后才回身打量起玄瑀,眼神中尽是不满:翞已死,以后自己只能再去找替代品了……这败事有余的废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思索片刻,拾起一块砖头掂量了一下,猛然朝他的脑袋砸去……
……
玄瑀是在一种巨难受的感觉中醒过来的,恶心却又吐不出来什么,头疼的仿佛是被玄造用他的小锤锤猛砸过一样,脑中空白一片,仿佛里面装的不是脑浆而是豆腐花。
医生说了他无大碍,但他仍是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去死灵森林碰瓷。然后呢,他被翞所伤?
那场倒霉的狩猎会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正如剧情安排的那样,除了他以外该死之人一个也没留下,他不得不感叹剧情的强大。等他基本清醒后来了许多人,就连玄同都曾探望过他一次,搞得他受宠若惊。如今除了医生外还有国相和他的姬妾红药,难以置信的是他是带着她来道谢的。
“你说我……救了你?”
红药道:“正是皇子相救。”
玄瑀试图回忆那个过程,然而仍是一片空白,晃了晃大脑,他仿佛听见了大海的声音……
“十三皇子去死灵森林做什么?”千玉屑道。
还好他还没忘记这事儿:“我去此地寻找月晶石打(制)造(造)兵(意)器(外)。”
千玉屑点头,他又道:“红药,你又去此地做什么?”
“……一定要说吗?”
“你的解释亦是对十三皇子的交待。”
“我想要翞的血。”说完又补充道:“给你用。”反正不能说她自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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