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饶了我吧,我忍耐也是很辛苦的。”
说不上是什么个感受,但总觉得好像被触动了哪里。
“……哼。”她轻哼一声,闭上了眼,“这次就先饶过你了。”
头一回看到相泽示弱示软,虽然没有得到想到的结果,但叶隐透也算暂时性满意了,就先偃甲息兵了。
然而她没想到,第二天一醒来,相泽就开始了躲她大作战。
大概是察觉到了一时的示弱绝对会让她变本加厉,所以就干脆采取了逃为上计??
一下课就溜比谁都快,能让麦克或者其他同学转达的话语绝不亲自来,就差把她的行李打包好让她回宿舍了。
手段太过光明正大又一目了然,连同学们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对相泽老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明明还什么事都没做呢——!
她个肉食系动物好不容易忍耐了下来没霸王硬上弓,自认为已经够迁就对方了,结果反而走到了这么一步。
气得气都生不起来了。
相泽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有点窝囊。
但,只能说——单身三十年,不是没理由的。
他是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叶隐透居然也安分下来了,安分到让人怀疑她揣着什么鬼胎的程度。
可她偏偏还就这么一直安分着,只是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会黏了上来。
相泽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的时候,又觉得,这很好,继续这样下去最好。
只是在他生日这天,等同学们热热闹闹地回了学生宿舍,她才问相泽,收不收下她这个生日礼物。
相泽消太沉默着看着面前的少女。
叶隐透向来都知道怎么将自己的外貌优势发展到最大,大概是在乐园成长的经历教会了她怎么看似不经意地完全捕获一个男人的心。
她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眼角隐隐地闪着泪光,紧抿着唇,看上去颇有些死撑着不愿服输的倔强模样,让人看着就想丢盔弃甲把她搂进怀里。
他其实很想说,你要不再等等,等你成年那一天,等你不再是我的学生,可他说不出口。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根本没必要吊在他这棵枯树上。
叶隐透就站在他面前,笑中带泪,问,老师你到底要不要我。
——真的最后一次了。
他说了抱歉。
女孩子眼神暗了暗,但还是半开玩笑道,老师我这么好这么漂亮你还不要,估计之后只能靠相亲了。
然后他陪着叶隐透回去收了所有东西,站在窗口目送着她一个人走在回学生宿舍的路上,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好像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
哦对了,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你还小,所以才会觉得你喜欢我。其实你不如考虑下班上同学,都挺优秀的,轰也好,爆豪也好,绿谷就算了,太软了压不住你。普通科的也行。
没必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她好像还说。
“老师你要不去相个亲吧,找到个对象我就放弃了。”
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相泽却记在了心里,之后某天父母打电话催他相亲的时候,他罕见地同意了。
在一边批阅作业的麦克惊得差点把红笔掰断。
一回头就把这个当笑话告诉了A班的学生。
他不太明白相泽和叶隐透之间的纠葛,班上的女生却或多或少都明白的,下意识转头看向叶隐,却见她只是盯着窗外发呆,神色完全的正常,不知是没听见他的话,还是听到了也不在意。
叶隐透喜欢相泽老师的事她们都猜到了,也总觉得相泽老师对她是有好感的。
可几天前见叶隐透收拾了东西搬回了学生宿舍,就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叶隐透和相泽老师的相处无比正常,似乎和先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喜欢的也干脆,放手得也洒脱。
从小在意大利长大,她行事也算是半个意大利人,你不爱我我便走,继续纠纠缠缠除了只能感动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最后连好聚好散也说不了。
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给过她一点聚的机会。
结束了这一年的学习,叶隐透便回了意大利,再后来就没了讯息,大概不过是两三年,便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众人的生活里。
发过去的讯息再没有回复,熟记于心的号码变成了空号,仿佛那年在雄英的并肩作战都是一场梦,他们从来都是十九个学生,没有一个叫作叶隐透的存在。
后来相泽消太问了沢田纲吉,回答他的却是一个二头身的小婴儿,带着黑色礼帽,有着奇怪的黑色鬓角。
他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你做出了这个选择,她也做出了她想做的选择。
相泽问是什么选择。
小婴儿推了推自己的帽檐,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道,不可说。
不知道这群黑手党什么毛病,明明主动地把人带进了迷局里,事后自己拍拍手走人了,留下他们还站在泥沼里,捧着点不知道有没有被对方遗忘掉的回忆,无所适从。
之后沢田纲吉还是告诉了他一切,说叶隐透回归了她本该在的世界。
这一个回归用得有些微妙,倒像是融进了原先的世界,而不只是回去而已,但他想要问再多一点的时候,沢田纲吉却也只是说,不能说。
不能说。
那便不说吧,反正人总归是要不断往前走,不断往前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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