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麻烦你了。”
原来的院子也没有人动过,不过只是稍微有人打理打理,免得杂草丛生很是难看。
侍女见她进来,非常恭敬地低着头,拿着打扫用具离开了。
星枝从母亲从前一直放棉被的橱柜里拖出几条来晒一晒,免得晚上自己还得去主院。
因为太久不用的缘故,被子有些潮乎乎的,星枝好容易将它们挂上晾衣架,已经有些疲累了。
坐在廊下,她仰头望向头顶蔚蓝色的天空,屋檐边鸟儿成双而鸣,清脆雀跃。
古老的房屋散发出木制建筑独有的气息,令她不禁合起眼来,在这种神似母亲和音的气息的包裹下,沉沉睡去。
星枝是被傍晚微凉的风吹醒的,凉意沁入薄薄的衣料中,她抱了抱臂,打算回屋去点起蜡烛来。
凭着些许模糊的记忆找到蜡烛和火柴之后,她垂眸唰地划亮一根,突然出现的微小火光在周围映出了浅淡的影子,却在少女的眼眸深处,点燃了小小的星辰。
——母亲,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如您所愿……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柴燃尽而熄灭,听着身边晚风凉意呼啸而过,带走手中感受到的最后一丝温暖。
——但是祈愿吧,愿我终不负你的嘱托。
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而来,细碎的脚步急促却轻巧,显然来人是个女子。
“星枝小姐?星枝小姐!”侍女阿江的声音带着些不知所措与哭腔,似乎是在四下寻找着星枝的所在。
缓缓呼出一口气,星枝将蜡烛放好点燃,顿时半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少女手中的火柴随着手腕的甩动一抖,指尖的微光顿时熄灭无踪。
顺着光的方向,阿江自然找到了她,而在见到星枝的同时,星枝却被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惊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阿江?”走到廊下,星枝眯起眼睛,看向着素色和服的侍女,“你这么慌慌张张来找我,是阿姨吗?还是一野?”
听她这么一说,阿江也不再犹豫踌躇,便对着她全盘告知:“和久夫人她……晕死过去了,我不敢去主院,现在又出不去,只能……”
叹了口气,星枝穿上自己放在廊下的鞋子,准备去另外一个别院走一遭。
“一野少爷。”
听到阿江的声音,室内哗啦啦如同流水般的声音停住了,随后传出来少年的回答:“啊,阿江,医生来了吗?”
“少爷,事实上……”跪坐在外面的阿江将门完全推开,露出了站在后面的星枝的身影,“护卫不放我出去,我只好去打扰了星枝小姐……”
“我又不是医生啊,你这叫我怎么办?”露出了一丝苦笑,星枝看了眼榻榻米上呼吸平稳绵长的妇人,紫黑的发色一如她的母亲,然而已是早生华发,“不过现在应该也是没事了,让阿姨好好歇息吧。”
不忍再打扰,星枝抿唇,转身欲走。
“……星……枝?”微弱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绊住了她即将离去的脚步,“不要走……我想和你说……说几句……话……”
将手中搭着毛巾的木盆递给阿江,一野将她拉近屋里:“姐,进来吧。”
任由他这么拉着,星枝依然淡着眼眸,被昏暗烛光映出的半张脸靥轮廓模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觉到一野拉着她的手盖在了和久的手上,星枝下意识地想要抽离,却终是忍住。
露出浅笑,黄色的光芒温暖了少女深棕色的眼眸,她靠近了些,柔声问道:“说吧阿姨,我在呢。”
“啊……真是,和姐姐一模一样呢……”和久露出了怀念的眼神,手指抚摸着星枝的脸颊,“你也一定……不好受吧……”
屋外夜风呼啸,纸门被轻轻振动了几下。
墙角烛火摇曳,映出残影万千。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星枝走到屋外,看到一野正好整以暇地靠在廊柱上等着,几乎是计划好了一样。
“我妈,她和你说了什么?”
扯了扯嘴角,知道对方不能奈自己何,星枝便随随便便地打算敷衍过去:“啊那个啊,秘密哦。”
“是是。”一副败给她的表情,一野看似轻松地将双臂垫到脑后,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那个仪式的事情吧?”
“……”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笨总能猜到,耸了耸肩,星枝倒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而眼里难得划过狡黠的笑意,轻声回答,“不全是。”
想了一会儿,一野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还有什么?”
“你想知道?”星枝挑眉,这样询问道。
“……嗯。”虽然一开始仍旧有些迟疑,但最终一野还是跳进了好奇心害死猫的陷阱里。
随即星枝也换了个语气,就如同平凡姐姐逼供弟弟的语气,好笑地一步步逼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哪家的小姐?”
“诶?”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野亦步亦趋地后退着,却努力装作一脸正直真诚,“没有。”
深棕色眼眸斜睨:“你以为我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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