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极力抬起僵直的手臂,老人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和什么在做着斗争一般。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星枝的眼眸倏然睁大,她冲到了他的床边,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你说什么!”
感觉到老人的手在自己的掌中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星枝的心一点点被揪紧,心跳加速到似乎令她有些无法呼吸。
——有什么明显不一样了。
“实验……死神……”
他用尽全力挤出的几个字眼是那时的星枝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的。
感到疑惑的同时她也出乎意料地看到,老人浑浊无神的眼中流下了清澈的泪水,终是松开的粗糙的手中有什么冰冷坚硬的物件落入了少女的掌心。
而后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星枝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看着几近崩坏的电子显示屏上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停住了呼吸。
摩挲着手中的东西,星枝感觉出那是一把金属的小钥匙。
——等等,这个纹路……?
蓦然联想到的,是她所带走的母亲的遗物中,唯一一个怎样都无法打开的盒子。
——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老头子手里会有钥匙?还有……
满腹的疑问无从解答,她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一野手中的鬼束所发生的异样变化更是让她的大脑有些应接不暇。
一野试图隔着布套拔出手中鬼束的刀身,然而整把刀本身只剩下刀柄和刀鞘,原本深紫色的刀身却片片碎成齑粉落到地上。
短暂地思考了下,一野便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同样皱起眉的星枝:“姐,这难道是……”
承受不住千罚力量的打压,这仅仅只是一个媒介,不是真正的鬼束。
“啊,是赝品。”点点头,星枝握紧了手中的钥匙,转头看向已经悄无声息的老人。
两人内心抱着同样的疑问,越是细想便越是觉得心惊,真正的鬼束,现在到底在哪里?
她想起了雪莉在倒下前的喃喃自语。
【不止是我,老头子……也是一个傀儡啊。】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或者说,对于他们仅仅只是个开始。
垂下眼眸,星枝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她自己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
只希望,不要再把那些人卷进来就好。
把老头子的后续事情处理完,两人洗漱完毕之后已经接近了中午。
短暂的休息过后,在星枝的强烈要求下,杀老师提前开始了给她的黏黏糊糊高强度补习。
尽管一开始星枝非常地想吐槽这个名字,但是后来也就被大量的习题磨灭了念想。
其他科目倒还好,最要命的就是弱项的数学,每一次星枝的排名几乎都是由数学手握大权。
对着面前的数学题,她也是难得的苦大仇深。
“啊——终于解开来了——”狠狠伸了个懒腰,星枝倒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舒展了下身子,感觉清爽多了。
“那今天的补习就到此为止吧忸哈哈哈。”整理了下桌上摊着的教科书和试卷,杀老师的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星枝同学也很努力了呢。”
“……大家肯定都在努力。”轻轻摇了摇头,星枝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可不能拖了后腿。”
“况且这次的成绩,和暗杀直接挂钩的呢。”
闻言杀老师似乎正想说点什么,却被身后微微打开一道缝的纸门所打断:“失礼了。”
“小姐,夫人派我传话。”门外跪着和久的侍女阿江,女子的声音温和谦卑,“夫人要出门办事,问小姐是否要同行。”
想了一下,星枝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冲阿江微笑着道:“麻烦转告夫人,我这就来。”
“是。”
星枝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自己身上绣着精美花纹的小振袖,以免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在离开前她问道:“杀老师有什么想要的吗?”
似乎是预料到了她的提问,毫不犹豫地,那只黄色的章鱼做出了反应。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搓着自己的触手,杀老师没有任何必要地、仿佛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悄咪咪地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接过纸条的星枝,头上降下了黑线。
内心的小人掀翻了一张桌子。
“……我明白了。”
因为年龄的缘故,星枝不能驾驶,只得乖乖坐在副驾驶位上。
她支着下巴,侧脸看着旁边的风景快速地向后略去。
熟悉的感觉之下,更明显的是几分的陌生与迷茫。
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正愣着出神,身后传来轻微的、有些煞风景的鼾声。
回头看了眼发现后座上的少年已经睡得横了过去,她不禁失笑。
和久看到身旁少女忍不住的哈欠,却发现对方眼眶下已经有些明显的青色和发红的眼睛,她叹了口气:“离那边还有一会儿,星枝也休息一下吧。”
“真是辛苦你们了。”
“嗯。”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星枝微微笑了笑,顺从席卷而来的困意,闭上了眼睛。
难得的一片黑暗的梦境里空无一物,而对于向来睡眠极浅的星枝来说则是少有的安稳。
所以她和一野一样,一路睡到了目的地。
52书库推荐浏览: 烟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