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宫。
一百年,弹指一瞬间。
龙少女一个人静静站在寝殿外的白玉栏杆边,微凉的夜风轻轻吹拂她柔嫩的面庞上,她闭上眼感受这片天地、袅绕仙雾中,那一夜他身上遗留下来极淡极淡的气息。
他真美,看看就让人目眩神迷!
揭起红盖头的那一刻,那张冷俊的脸庞,冷不防的侵入她的视野,就被他深深吸引。那张完美的脸庞令人屏息,他那双好看的眼眸,明亮而深邃,令人敬畏,但看向她时,又是如此温柔,更有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魅力。当他凝视她时,竟令她有种无可逃避的感觉,就算是无底深渊也不会毫不犹豫投身其中。
小哥哥长大了!
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唉!”龙少女叹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颤,泪水无声无息从她的眼角落下。那孩童般的容颜下,有着不逊于任何仙魔妖族的智商,她很快就知道了“夫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和她,命中注定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她这一百年来,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又如何能赢得他的心?
成亲之后,白子画待她……还真的比虚空历险时略好些,基本上还算是和颜悦色,即使她犯了过错,也从来没有苛责过她。只是,除了每月一次的大殿议事外,她几乎没有再单独见过他。浮岛新宫,也就是改名后的白龙宫,他更是从未踏足过。而绝情殿,除了会客的主殿之外,其它宫室都成了她的禁地。
没有比较,也就不知厚薄。龙少女虽然不谙世事,但是长留也不是没有其他神仙眷侣,火夕和舞青萝就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一对,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他俩嬉闹声,越想越觉得自己孤苦伶仃,形单影只。贪婪殿的世尊魔严对这位可以瞬息出入炼妖塔的弟妹,那是一百个满意,便很想替她打抱不平,暗地里抱怨自己这位孤高淡远的掌门师弟:
“子画,你们现在是夫妻了,政务修炼之暇,你也该去白龙宫走动走动。”
“……”
“子画,我不是说让你对她如何亲近,只是花点时间陪陪人家。子画,你难道忘了紫熏的教训,女孩子一旦有了执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
“子画……”
“我的私事,师兄请勿多言。”
“你……”
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劝说,白子画权当是耳边风,洋洋不睬我行我素。而竹染从龙少女处得到不少母亲莫名的消息,投桃报李,对龙少女落落寡欢的寂寥生涯,深表同情。有一日,竹染有意无意透露了一个,让白子画不得不正视的消息给他:
“尊上,最近我常听尊夫人谈起她的母亲,很是想念。”
“母亲?”白子画一惊,龙少女还有母亲健在?
“是啊。”龙宫主不是花千骨,这已经是长留三尊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为了避免六界谣言纷起,谁也不说破。竹染煞有介事地道:“我听她说,以前她和母亲一起居住,形影不离,十分亲密。如今让她一人独居,很不习惯,很想接母亲来同住。”
“哦!”
白子画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随即双眉就皱了起来,低头思索。竹染别有用心,白子画当然很清楚,他们一个个都希望成全另一对,而让自己守着眼前这个过一辈。哼!别说百年孤独,就算是千年万年,我宁愿一个人过,也绝不接受他人的摆布。
可是……龙少女的母亲!一头成年的上古寂灭龙!
六界屏障刚建起,还很脆弱,其实七杀殿真的拼死一击,白子画也不能保证就能完全抵挡住,再加上一条成年的上古寂灭龙,……一旦这位龙少女有个什么损伤的话,那么就会引来她母亲大人---上古寂灭龙的毁灭真火,威力不容小觑!
“我明白了。”
白子画淡淡地点了点头,心念已定,只是觉得时间紧迫,刻不容缓。竹染怔怔地看着白子画一拂袍袖,紧闭绝情殿大门,一头扎进无休无止的苦修……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事与愿违,不说也罢了,这么一说,白子画这下连政务都疏忽了,一心闭关修炼,以备他日抵挡龙母大人的无情问责。
足足一百年,白子画无日无夜地勤修苦练,偶尔出关也是埋头政务,接见各方来使,少有闲暇。龙宫主则顶着尊上夫人的头衔,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仙界,各处都待她若上宾,尊容无比。尤其是贪婪殿父子,凡她所求无不应允,就算把贪婪殿翻过来,他们也不会说她一句。
事事顺心,唯独一颗少女之芳心寂寥寡欢,总是痴痴地凝望着,那对难得一见的深邃的眼眸,让人心醉,又让人心碎!因为那里,她永远都找不到自己倒影的。
花千骨!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一百年了,你还占据了他的心,他的眼,容不下第二个人……我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不信,我究竟哪里不如你!
让龙少女嫉妒得牙痒痒的,除了远在天边的花千骨,还有一人,那就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绝情殿的小东方。
大约在大婚后五六日,东方千刀不知从哪里回到长留,刚想进绝情殿,就吃了个闭门羹,原来绝情殿的结界刚换了设置。就在殿外愁得团团转圈之际,碰上了也被挡在绝情殿外的龙少女,采满手满头的桃花,一路洋洋洒洒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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