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例外的只有长留,因为长留有白子画镇守。
而此时此刻的白子画,在奉旨完婚时已辞去了长留掌门之位,深居绝情殿内,任何的求见者,甚至他新娶龙宫主,一概闭门不见。平日里除了修炼外,便是琴棋书画,繁杂俗务再也不会让他上心一分。
长留贪婪殿内,百余位仙界名宿大能者齐聚一堂,其中即有天山派尹洪渊、万卷阁檀英等老一辈的掌门阁主,亦有新一代蜀山云隐、太白思域,有莲城新城主无垢之妹无袖,甚至还来了玉帝宠臣太白金星和王母膝下三公主。
太白金星资历最老且地位尊荣,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历数了魔界圣君杀阡陌的无数次侵扰仙界,天庭震惊,请求长留主持公道,以安天帝之心。
笙箫默则从容辩解,杀阡陌只是借路过境,并未伤及无辜,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冒然打破仙魔两界百年太平。
“小事?儒尊此言差矣,若等那杀阡陌火烧了南天门,长留再去兴师问罪,岂不为时晚矣?”太白金星一下子说出了所有人的忧虑,下面一片声地附和。
“诸位请听我一言。”魔严站了起来,向在座的诸位一拱手,道:“仙界安危,长留自当尽全力守护,千年来大小百余次生死厮杀,我长留弟子死伤无数,何曾怯战?只是杀阡陌的魔功威力不凡,唯有师弟子画可与他相抗衡。可是子画自成亲后,便辞去了长留掌门之位,一直在绝情殿内闭关修炼。按照长留门规,退位的掌门和长老,是不可再干涉长留事务,所以我们也不要再去打扰他。”
白子画辞去了掌门之位,不得不退居闭关,不理世事。而这一切问题,究其原因,还是由天庭一手促成。下旨让长留上仙白子画迎娶自己的徒儿花千骨,等于逼他破了长留掌门断情绝义的戒律,而不得不退位。若是他们真如世间传闻,宁羡鸳鸯不羡仙,也算是一桩千古佳话,可偏偏白子画对他的新婚夫人毫无兴趣,听说成婚近百年了,几乎没有在一起过,长留上仙白子画果然断绝了七情六欲,面冷、心冷、情更冷。
在场众人都是老成谋国之辈,对当前局势了然于胸,且修仙的漫长生涯中,只要不是天地法则,人为定下的各种铁律门规,都是可以更改的。看来现在纠结在,为了让长留上仙白子画出关,究竟是长留改门规,还是天庭收回旨意,也就是天庭长留,谁向谁低头的问题。
在座的都成了旁观者,所以个个一言不发,正襟危坐,静待下文。
“非也!”太白金星有备而来。天庭上下早已商量了无数次,实力摆在面前,不得不低头,而与其蒙受妖魔的挑衅侵扰,不如屈居长留而得保全。太白金星便借此说出了天庭的求全之意: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长留上仙恪守门规,不恋权势,令人敬仰。但天下存亡危机之际,长留乃我仙界之中流砥柱,而上仙更是擎天之柱,天下归心。天庭已择定吉日,依昔日黄帝拜风后之仪,令玄天宫在昆仑新建天坛,祭告皇天后土山川河渎,推举长留上仙为天下之共主,尊节钺之威,慑妖魔之气。还望上仙以天下为重,万勿推辞!”
此言一出,一在座的都为之动容。天下共主!意味着从此祭归天庭,政由长留。长留虽是仙界各派之首,却仍属天庭臣下,各派掌门间平起平坐。长留上仙白子画一旦登上天下共主之位,就不仅仅是长留一派之尊上,乃是在座的各派掌门之主君,还是玉帝筑坛亲封,无可抗拒。
一切都在意料中,世尊魔严眯起眼睛来,从容谦让推辞。这也是按照上古礼仪,退让三次才可不得已而为之。
第43章 第 43 章
春去冬来,花千骨将弥梵天入口处的山峰命名为“画骨峰”,白子画(一)替她建了处别院,茅屋草舍依着一汪碧池,竹篱凉亭都是按照花莲村旧居的格局,只是略添了几处假山奇石,显得清新而雅致。
虚空中附近的邪魔都被扫除殆尽,白子画的虚空历练渐行渐远,经常月余不归,只剩下花千骨一人独居,修炼之余常无精打采地临池眺望,庭院也懒得打理,杂草日益丰茂,掩盖三径。唯有庭内的桃花,无人照料依旧开得花枝灿烂,笑迎春风。
画骨峰偏僻,位于人仙两界交界处,凡人无法及此,日常所需常有短缺。不得已,花千骨只好到人间集市去收罗一些日用,买回来一堆一堆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可是凡间织物缝制的衣服,怎及仙界霞缎轻柔软绵,更别提专供绝情殿的天蚕丝羽缎。花千骨记得替在绝情殿内,替师父请洗衣服,满满一盆衣衫提在手上如羽毛般轻浮,入水即刻飘散开来,在日光下轻轻提起来一抖,水珠儿都闪着五彩光芒。见惯了奇珍异宝,当初只当是寻常之物,毫不珍惜,如今才知道天蚕丝羽缎乃是织女星君亲手织就,只供给九重天玉帝、瑶池王母和长留绝情殿三处。
好在弥梵天内所产的水草,晒干之后抽丝,十分轻软柔韧。只是纺纱织布不难却最耗时间,白子画不愿小徒儿为了生活琐碎而荒废了修炼,俩人经年只有几套朴素的衣衫替换,洗净铅华只求洁净。
时日一久,衣衫越洗越旧,甚至不得不加以补缀,花千骨开始为难起来。哪有女孩子愿意在心爱之人面前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而过惯了弥樊天清修生涯的白子画,喜欢上了这种简单而精致的生活,有时候看着荆钗布裙的小徒儿,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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