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东方的才智,一点就透,但刚才听白子画亲口说出“父亲”二字,心里一阵热乎。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赔笑道:“叔父大人可是要去见龙宫主,难道骨头的失踪和她有关?”
白子画头皮一炸,一贯平静无波的脸色,猛然色变,冷喝道:
“你在叫谁?”
东方吓了一跳,忙改口道:“小侄知错了,是伯父大人!”
白子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反手一招断念剑立即光芒大震,直奔仙界长留而去。
长留,白龙宫,寝殿内华灯初上。
从天庭来的宫女鱼贯而入,往一盏盏琉璃灯内,次第放上夜明珠,绿纱笼罩,璀璨迷离,华丽的无可比拟的殿堂被映得宛若梦境。
龙宫主斜斜靠坐在锦榻上,一头青丝散开,如丝缎般自双肩逶迤而下,及地尚有三尺有余。每当日暮时分,她都会静静地一个人坐着,等着,若同一道亘古不变的风景,风景中有着无尽的奢华,掩不过却是那从未沾染过烟火气的清澈眼眸,笼着一层淡淡烟云,一抹藏不住的哀愁。
每当这个时候,寝殿内伺候的侍女都格外小心谨慎,进退举措鸦雀无声。任何一丁点响动,都会引来龙宫主充满期盼的转眸凝睇,却原来只是风动帘卷,无限哀怨都付于一声长叹。
“等什么呢?他又不会来。”
就在龙宫主起身准备就寝,门外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趋步进前禀告:“启禀宫主,有客求见宫主。”
龙宫主漫不经心地问道:“有客?是谁?”
那宫女顿时面露难色,小声道:“宫主恕罪,来客只在宫门口一站,说:进去禀告宫主我要见她。奴婢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一般就进来了,连来客的姓名法号都没问。”
“一定又是东方小子在搞鬼?”龙宫主叫着牙默默念叨了两遍“该千刀的”,这个死小子在尊上面前,比她得宠千百倍,还经常在尊上面前告她的小状。半夜三更来白龙宫,准没好事,龙宫主一扭身恨恨地道:
“告诉他我睡了,不见!”
宫女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尴尬地道:“宫主,不是东方少爷,来客是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龙宫主一皱眉头,突然失声惊叫道:“可是大哥哥来看我了吗?你们这些笨蛋,尊上来了何须禀告。”
“不........”宫女急得直摇头。
龙宫主笑着打断她道:“在长留仙山境内,除了天地之共主长留尊上,还有哪个敢穿白色仙衣。”
一边说,一边眉开眼笑跑出去迎接,走到半道又急急忙忙转回身来对镜理妆,匆匆挽起发髻,扑了些香粉,免得让尊上久等,赤着一双玉足飞跑了出去。
此时,一个白衣人正缓步走入殿堂,迎面遇上了飞奔出来的龙宫主,四目相接,呆了。
“你是.......小哥哥!”
白子画(一)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就被八爪鱼一般抱住了,上古寂灭龙族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即使是长留上仙也是避无可避。
“松开,快松开!”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这次素来心性沉稳,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长留上仙,脸上也不自觉地显现了尴尬。微微蹙眉,定了定神,才看清他从虚空中带回来那位青涩的小少女,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
龙宫主不依不饶地纠缠上去,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小哥哥,你好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来看我,龙儿天天都在想你。”
“哦........”白子画不动声色地轻轻推开她,尴尬地轻应了一声,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冒然前来了找龙宫主,可是为了小骨的安危,就算是内心怀疑东方在故意搞鬼,可是不亲自来向龙宫主问个清楚明白,总还是不放心。既来之,则安之,白子画装作欣赏白龙宫内景致,缓步入内四处留心察看,为免龙宫主拉拉扯扯,索性负手于背。看了一圈毫无异状,白子画心中了然,想尽快离开了,便转过身来对着龙宫主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尽量放缓语气道:
“看到你在长留过得很好,白龙宫里又有这么多宫女陪伴你,一定不会寂寞,我很放心。好了,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龙宫主那里舍得放他离开,紧追着诉苦道:
“小哥哥,你怎么才来就要走呢?我在这里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绝情殿的大哥哥几乎从来不理我,一年到头我见他的次数一点也不比长留普通弟子多,还都是在长留大殿内,他身边的死东方还经常欺负我。这么多年,我在这六界天上人间到处找小哥哥你,可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小哥哥,你去了哪儿?”
白子画觉得很无奈,只好连哄带骗道:“唔.........我以后会常来看你。”这话他说得一点都不违心,都是与天地齐寿的存在,在这片天地间千年万载,总是能见上几次面的。
“小哥哥!”龙宫主那里肯依,紧随其后一跺脚,撇着嘴道:“我娘亲可是亲口将我托付给小哥哥您的,我不管,我再也不要离开小哥哥半步,从今往后,你去哪儿,我就去那儿?”
原则问题,白子画想都没多想,毫不客气地冷着脸训斥道:“不许胡闹!你娘亲让我带你会六界安居,保你周全,我幸不辱命,不负你娘亲所托。长留云集天下英才,他们的天资远不如你,却比你刻苦百倍。就说小幽若,她自幼离开父母来长留学艺,不足百年便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而你虽然长大,却还是孩童心性,游手好闲,一味贪玩,长留怎么会培养出你这样无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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