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长叹一声,默然点了点头,道:“除了龙宫主,也就七杀单春秋最可疑,他既然已经带了东方去七杀要人,想必志在必得,我就先留在长留静观其变。”
笙箫默见白子画颓然坐下,立即心领神会地“嘿嘿”暗笑,师兄脸上虽不见喜怒,但是花千骨被那一尊先找到,无论如何都不是件愉快的事,可是还有更懊恼的事,不得不说给他听。
笙箫默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道:“师兄,龙宫主醒来后,情绪很低落,你不去看看吗?”
白子画已经从书架上捡了本书,正准备起卷开读,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伤势如何?”
“龙宫主的伤势虽险,幸亏救治及时,已没什么大碍了,脖子上敷上我们长留的玄露玉膏后,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笙箫默笑道。
“那就好。”虽然意料之中,却也弥补了自己一时失手的过错,终于松了口气。白子画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大师兄的医术为你我师兄弟中最精湛,龙宫主这点伤对他来说只是区区小事,不过还要谨慎些才好,就让龙宫主先在冰室多修养一段时间,等她痊愈了,我再去看她,现在就不去打扰她休息。”
心意已决,白子画便沉浸入书中,不再他顾。笙箫默等了一会,看他一点也没有要回心转意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道:“龙宫主她醒来后,一直哭泣不休,我和大师兄怎么劝都没用,她说,你们两个都不喜欢她,都不要她了,她要回虚空去找她娘亲。”
“虚空!娘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白子画脸色慢慢变得有些苍白。龙宫主的娘亲,一头成年的上古寂灭之龙,几个龙息就能让百万苍生灰飞烟灭。瞳孔猛地一缩,陡然起身惊问道:“她走了吗?”
“魔严师兄正在苦口婆心劝慰她.........”
只觉眼前一花,书案上只剩下一卷摊开的古卷,白子画早已不见踪影。笙箫默合上书放回书架,走到窗前,久久凝望窗外缤纷落下的桃花,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羁绊就是那么一层层,有些是想要的,如花千骨,有些并非出自本心,如龙宫主,有些是无可推卸的责任,如长留,神仙哪有世人想的那么逍遥自由?经历过那么多劫难,师兄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为了所爱的,就算是违心,也会去做!
浩瀚无尽的虚空,有个声音隐约响起:“小不点,小不点……”渐行渐远........
花千骨在朦朦胧胧中睁开双眼,反映还有些迟钝,眼前看到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她忍不住大叫一声,惊坐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啊........”
如同大梦醒来,她眼前渐渐清晰,看到的不再是漆黑一片,目所可及的四周,飘浮着许多忽明忽灭的东西。一个骨碌爬起身来,花千骨小心翼翼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身处于群山环绕之谷底.........那些一闪一闪的又是什么?凑近去看看不,四周巍然高耸的不是一座座山峰,而是.........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骸骨,自身在它面前就如同蝼蚁般渺小而微不足道,裸露出来的白骨在黑暗中发出幽幽萤光。
轻轻触及残骸,电触般的感觉,让花千骨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腾后退,避之惟恐不及。
“这是什么呀?”连花千骨自己都感到奇怪,明明只是一具残骸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然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恐惧,她还是毫不犹豫了,放弃了回头看个究竟的想法,躲得远远的还心有余悸,生怕那具残骸还有一线生机,就等着她好奇心大发,无知靠近嘴边后,一口吞噬。
“小骨........小骨........”
另一个呼唤声,从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近.......
“师父,是师父的声音!”
喜出望外,花千骨顾不得将自己暴露给阴暗处,让人看来毛发倒竖的虚空邪魔,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将身形化作一道光影,把全身真气都用在的加快飞速,有师父在,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师父,师父,小骨在这里,在这里!”
七杀殿内,单春秋坐在大殿之上,品尝着东方千刀亲手沏泡的地幽冰茶,扑鼻芬芳和茶汤内淡冰寒爽,并没有能平静他满腔的怒火。
这里可是魔界,是七杀殿,是他的地盘,圣君杀阡陌自从喜欢上虚空历险,就和画骨峰那一尊成了莫逆之交,出双入对,生死与共,他单春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憋屈了好几十年。好在那一尊从来不到魔界,也不会干涉七杀殿内务,魔界的一切都还是在他单春秋的掌握中,圣君对他也是一如既往地言听计从。
仙界是靠次序和礼仪温和治下,就算为了保持一战之力,鼓励子弟们参加仙界大赛之类的比试,却大多点到为止,十分忌讳造成死伤。可是妖魔界一贯弱肉强食,对待下属那是一个简单粗暴,生杀予夺。百年前派往潜伏人间的妖魔,亲属全被质押在七杀地牢,自身还服食过控制心志的药物,若有丝毫抗命,不仅自身灰飞烟灭,家人更会受尽折磨而死。
如今长留绝情殿这一尊,竟然直接插手七杀殿内务,借着花千骨失踪说事,居然要圣君召回人间所有的七杀奸细,是可忍孰不可忍!
“噹!”
单春秋奋力把手中的茶杯甩了个粉碎,仰天长啸:“气死我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狐狸一只耳